第六十三章 再回首发廊女老板李红杏 (2 / 2)
        因为她的叔叔是一个十足的二不愣，从小李红杏的爷爷就叫他二憨，后来，村里的人们叫顺口了二憨这个名字。李红杏的父亲也跟着自己憨傻的二不愣兄弟沾上了一点光，村民们渐渐地也就淡忘了李红杏父亲的名字，大憨这一绰号也就成了村民们对他的统一称呼。

        在五六十年代，那种计划经济模式下，李红杏的爷爷又当爹又当娘，一手拉扯着两个没娘的孩子，生活的极度艰难和困窘，让他许多次都走到了生活的崩溃边缘。

        在生活陷入绝境，实在是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李红杏的爷爷想到了一死了之。

        当李红杏的爷爷拉着两个少不更事的大憨和二憨站在村西那座断头崖上，准备一起往下跳的时候，平素里只会重复着说那一句话的二憨，眯瞪着他那一双整天眼角挂着黄眼屎，总也睡不醒的双眼，竟然令人不可思议的突然开口说了一句：“爹，俺不想死，俺还没有摸过女人哩！奶……奶奶……奶奶的……日他奶奶的……”

        就是二憨这石破天惊的一句糊涂话，救了已经脚踏上黄泉路的一家人。

        当李红杏爷爷那弯了一辈子，永远直不起来的腰，越来越佝偻的时候，眼瞅着已经是快奔四十的大儿子和那整日里憨而吧唧的二憨仍旧是一对光棍。

        为了给两个儿子娶上媳妇，李红杏的爷爷愁得头发都快白完了。一天晚上，李红杏的爷爷嘴里叭哒叭哒抽着旱烟袋，突然间问起睡在炕上的大憨说：“要不要媳妇？”李红杏的父亲大憨还没有醒过神，来得及回答，李红杏的叔叔二憨一跃从炕头坐起，迷糊着满是眼屎的双眼，大声对他爹嚷道：“要！要！要！奶……奶奶……奶奶的……日他奶奶的……”

        李红杏的爷爷盯着二憨看了片刻，然后，长叹了一口气，背着双手，弓着虾米腰走出了家。

        三天后的一个晚上，从睡梦中被一泡尿给憋醒了的二愣，借着随风不停摆动摇曳的烛光，看到他爹和他哥大憨竟然还都没有睡，他爹嘴里不停的抽着旱烟袋，大憨坐在炕头，满腹心事，又神色焦灼地抽着一根根本地烟厂生产的那种**的“黄河桥”牌纸烟。

        二憨眯眯瞪瞪的跑出屋，刚站到院子西南角处的粪堆旁边开始撒尿，这时，打小就听觉出奇灵敏的二憨，听到了距离他家不远处，那条唯一通往铁峰镇的山路上，传出了几个夜行人走山路发出来的声音。

        村上不知是谁家的狗，大概是听到了山路上有人走动的脚步声，也开始不停的狂吠起来。

        这时，大憨和他爹好像是也听到了什么动静，从屋中出来，站在院子里，向着村口大路的方向焦急的张望着。

        当脚步声越来越近，向着二憨家的方向走来的时候，一泡尿仍旧没有尿完的二憨听到大憨压低着声音对他爹说：“来了！”

        二憨撒完尿，禁不住打了一个哆嗦，他立马生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二憨对这露气浓重的天空，狠狠的骂了一句：“奶……奶奶……奶奶的……日他奶奶的……”二憨他爹压低声音，斥责着二憨说：“二憨子，快给我滚回到被窝里去！”

        就在二憨子撒完尿，站在粪堆旁，发着愣怔的当口，一群人从山路上下来，头也不抬的就走进了他家的院子。他爹弓着虾米腰，慌忙的走上前去迎接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人们，大憨则拿着手中的黄河牌纸烟，陪着笑脸，向那些来人敬着烟。

        二憨一溜小跑进屋，刚钻进被窝中，他爹和大憨领着那几个人就涌进了他家屋中。人们涌进二憨家屋门时，带进来的一股寒风，差点刮灭屋里点燃的那只半截蜡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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