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 Lead Samael (5 / 7)
        (唐·海登堡，你疯了吧。)

        “他？那边。”他将自己的思绪赶走，又朝人群之间努了努嘴。“刚刚……跑进去了。”

        他满不在乎地回应道，也没说出约书亚离开的原因。这显而易见，但又过于理想——或者，好笑。

        人群终于逐渐稀少，而约书亚的身影终于在人群背后显现出来。他半跪在地上屹然不动，而身后的，却是一具又一具尸体。——他们素昧平生、互不相识，但这个刚成年不久的男孩儿此刻正将他们挡在身后。

        娜塔莉亚的眉毛几乎要飘到刘海里面去了。海登堡清晰地听见她骂了一句俄语，但他不会德语和法语之外的任何语言，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你太搞笑了吧，乔耶尤斯。”她冷笑着，重新转过身去。“感谢素质良好的法国人民没有因拥挤酿成践踏事故，不然你不会站在这里。”

        (……是这样吗？)

        海登堡定了定神，用余光瞥向那个深蓝色头发的青年人。他清晰地察觉到了，约书亚的什么地方发生了变化——因为他面容上的笑意早已经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那是悲伤吗？不——因为他并不因此抑郁难过。反而恰恰因这种沉默的凝重情绪，他的双眼里孕育了磅礴如海潮的、不可窥探的力量。

        这种神情真的会出现在人类的面容上吗？海登堡甚至怀疑自己的眼睛。

        (或者这才是约书亚真正的模样吧。……他的悲恸来自一切人，他的愤怒来自每一个角落。)

        (啧……浪漫到了这种地步吗？可笑。)

        (……但没人能不敬佩。)

        海登堡吞了口唾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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