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喰（2） (1 / 2)
        如果不是因为一大早就有电话打进来，顾辰河还真不想起床。

        夏日的到来对于法医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就算万物繁茂，生机勃勃，一切都像是生命力巅峰的画卷一般，死亡与命案总不会减少，尸体和骨架总能把正处于休息时刻的法医科扰醒。因为温度的升高，尸体在高温下的损伤程度总能出人意料。刚巧这时候法医科科长又在扯官司，所有的事情都交代在副科长顾辰河身上了......

        作为一个初来乍到的年轻小伙儿，很多法医对他都有不服；不过他本人挑担子的能力，确实让人难以服气：可能他一人就能在一个小时之内完成三个人花三个小时才能完成的事情，可能他能够通过常人完全不会在意的细节揪出一件事情的本质，可能他还是所有法医中犯罪心理学修得最好的人，但这个家伙面对往来不断的案子和多如潮水的尸体时，总是不知所措，毫无章程.......如果不是詹警官隔三差五过来瞅瞅，指挥指挥，顺便盯一盯他的案子，还真不知道现在的法医科是怎样的情景。

        最近的工作是越来越多，越来越复杂，越来越难，顾辰河已经顾不得去做“兼职侦探”这样的活儿了，他能做好每一份尸检和每一份化疗单都是用上吃奶的劲。最近真的是有些力不从心了，上个星期在去拿化验单的时候居然差一点中暑......

        可今天早上，在他好不容易才弄到的休息的宝贵早晨，又有人给这个可怜的年轻人打来电话，将他从来之不易、珍贵如宝石的睡梦中硬拉出来。

        “还真会给我们的工作加难度啊，老詹。”顾辰河的黑眼圈很重，眼皮子一直在打架，不管是什么案子都提不起兴趣，整个人就像是风吹就散的沙粒铸成的泥人。

        詹警官低头一笑，说道：“顾科长最近很难，谁不知道。但是这个活儿只有你能做，我实在找不到别人了。”

        虽然不管是什么案子都不可能提得起顾辰河的兴趣，但是老詹的面子总得给。戴上防护手套和医用口罩，稍微观察了一下附近的环境：这个篮球场的旁边种上了很多树，但树叶并不繁茂，至少不能成林。在那些树墩旁，可以看到，几个新手警察在呕吐......

        “切——”顾辰河抖抖肩，歪头一笑，很是不屑，“这是你招的人？怎么还没那个实习小子的心理素质强？”

        詹警官领着顾辰河走进封锁线，有点不堪地说：“那些一部分是年轻人，还有一部分是我们队里的元老了，只要是看了现场的人都是那样，我刚刚也差点吐了。”

        “这不像你的画风呀，老詹。”顾辰河还在左右张望，总感觉这里的环境有点奇怪，“诶？老詹，我们这是在哪个公园篮球场里？我怎么没来过？”

        “来的时候你没注意吗？等等，你连我们在学校里都不知道？这不像你呀.......”詹警官没有顾辰河那般嘲讽的意思，他真的很奇怪。

        顾辰河停了一下，点点头说：“哦——学校里......这么一说我有点印象了，之前事情少的时候帮林凌接过那俩娃。唉——最近事情太多了，我的精力得全部投在尸体上，注意哪些干什么。好好好，不说废话了，东西在哪？”

        詹警官领着顾辰河来到那个角落。虽然办了这么多年的案子，这么难堪的味道还是让老詹难以忍受，可是总不能在晚辈面前失了面子不是，忍着，就忍着。

        看着老詹面部僵硬的样子，顾辰河觉得有些好笑，但下一秒这种喜悦之情瞬间消失。这种味道实在难堪，按照腐烂程度来看，这个活又难办了......

        果然，事实没有让顾辰河意外。

        尸块被摆放得很整齐，特别整齐，竟然让顾辰河有些佩服那个摆肉块的人是有多么强大的心理素质。大量的尸块都在这个提包之中，能够做到这种程度的凶手为什么在抛尸过程中会选择这里？

        “一共有五百二十三块，还有三根没有经过处理的手指。”顾辰河说着，“只是这些尸块不能组成一个完整的尸体，应该同一个尸体上的尸块仍在了别处。从刀工可以看出凶手很擅长解剖，特别是解剖人体......目前能看出来的只有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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