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 (1 / 10)
        冬至日。是救护车的鸣笛声促使梁芳清醒了些，坐在眼前的那人是有点眼熟，但仍没看清。

        那人开了声。他说，“很放不下吗？”

        梁芳回。“不算是。但事情到了这样，我像是并不能做什么了。”

        那人继续说。“那也是，告劝自己放弃比坚持更难。我叫杨雄。”

        梁芳没想到他会自我介绍，就坐直了身，才看到了他的制服，消防服上粘了些许尘，但制度上的折痕清晰可见。

        杨雄呼吸急促了些，自己觉得怕是烟瘾犯了，便掏出了烟盒，燃了烟。

        梁芳问。“你们可以抽烟的吗？”

        杨雄答。“我们也是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梁芳低了头说。“如果人人都是这样想，事情便简单多得些。”

        杨雄回。“的确是，人总是想成为一些什么，但永远不想成为人。”杨雄抖了一下烟，用手掌接住了灰，继续说着。“我以前上学的时候，班里也有跟我友好的同学像你这样。”

        梁芳问。“结果呢？”

        “死了，其实我一直都未能理解你们的感受，人能够清楚认识自己本来就是相当之难，何况感同身受。”

        梁芳对这个话题没再感兴趣。“你们这份工作容易吗？”

        “世上哪有容易的工作？就像烂俗的那句话，有些事，应该有人来做，只不过那个是我。”

        “你说，如果我把故事写成，会有人信吗？会好些吗？”梁芳整理了自己的衣服，这衣服本是她最爱的，想着要这样走也得体些，但重点是衣服是母亲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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