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困 (2 / 11)
        梁向东的话如他所说的，并非第一次陈述，但他会自我感觉良好。虽然言语表达刺耳，但是他明白人很多时候的问题，是不自知。这番话是说给这个差班的，当然包括张书业，但他此时只是呆看着已呈现南方春日景象的窗外河岸，似乎一切并不与他相关，这也是他的个性之一，对身边许多事物毫无触动，何况他现在仍然犯春困。

        隔天，体育课自由活动后的张书业，闲逛时看到操场旁一个熟悉的人影，慢跑过去坐了下来。

        春日，这里的春日并非有着书面理解上的春日，四季经常会在一段时间不规则轮回。今天像是夏天，只不过风稍冷得像冬天。两人并坐在长桌上，远处不断有嬉闹声。

        “怎么啦？你逃课了?”

        他转头便能看到她的脸容并无上妆，仅仅是护肤品却也是白皙，这是青春时期所能浮现人与人之间的好感。冼惠没有回他的话，而张书业以为她睡着了，可转过头来就看见她脚下的药瓶，才立马反应过来是要呼救。

        学校封闭生活是无趣的，如此情况之后就是满满围观的人群。救护车来之前，张书业抱起了冼慧，他是想着能节省点时间，也似乎是仅仅作为学生的他能对生命流逝做些什么。残留意识的冼慧看着这便笑了，而后张书业手中便感觉到有些东西消散了。

        然后是警笛声，再之后操场又是一片平静。

        张书业听人说过，见过天地，见过生死，一切就会了然开豁。

        之后的一周里，教育处会有调查员过来询问，警方也有。张书业如实回答，但究竟到底，自己也是茫然不解。这天课后张书业又坐回这长凳，其实他近视已经是高度数了，不过认人还是很准。记性不差的他会记得每个人的行姿体态，然后就是八九不离十了，所以陈梓然拿着便当从视线余光走近了张书业身边，而他也会习惯性的伸手接过了便当。

        “我之前不觉得她会这样。”陈梓然也坐在一旁。

        张书业打开饭盒呆滞了一阵子才回话。“她之前跟我说，她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都听到木虫咬床的声音。”

        “然后我跟她说，除虫的方法，但还是没有用，我当时以为她家里人除虫没做彻底。”

        “现在看来，可能不是真的虫，是心里有虫。”

        张书业叹气说道。“她最后的笑容让我觉得，可能她之前真的没开心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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