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怪异的建筑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3.怪异的建筑
  罗泽庭院:爬满苔藓的庭院一片绿意盎然,那些高耸的墓碑早已被风雨侵蚀变色,布满苔藓与斑驳,墓碑上的墓主人名姓与墓志铭早已模糊不清了,这些被埋葬在这长达几个世纪的英雄们,也早已被岁月冲刷的一二干净。罗泽庭院位于亚哈德城郊,平日里这里几乎没人会来,那些高低不平的墓碑被苔藓裹得严严实实,没有丝毫的阴森感,反倒一派生机勃勃,这里埋葬着亚哈德城几个世纪以来的所有先贤与英雄,但亚哈德城的人们并不主张崇拜与信仰,是以他们不懂得如何祭奠这些死去的英灵们,而对待这些英灵的最好方式便是遗忘,尽量少去打扰,这听起来可能有些不可思议,但亚哈德的人民的确是如此对待死者的,即便是至亲,他们也不会在棺材入土后,再去瞧上一眼,更别提奉上鲜花与美酒,这种做法不无道理,或许打扰那些逝者才是最大的不敬吧,或许,罗泽庭院也是因此才显得如此清新动人,如此的生机勃勃,连庭院外橡树与松柏的森林里的那群松鼠也都常常翻越蔚蓝,来到庭院中嬉戏,住在森林河畔的那几头年老的驯鹿也常在庭院外观望,这里从不缺少美丽的动物与蝴蝶,这里不需要外人来送上鲜花,它们自己便能生长出星星点点的野花来,人们或许不曾涉足这里,但神明一定眷顾着这座庭院,罗泽庭院虽是一座陵园,但称其为庭院的确更为贴切,这里虽埋葬着逝者,却丝毫不像亚哈德城堡院落那样的肃穆死气沉沉,这里是仙境,虽然仅有由围栏围城的几百亩绿地。在恶兆到来前,罗泽庭院确是如此的静谧与祥和,这里的空气是如此清新纯净,这里的一切都是如此一尘不染,当然,这里也不是见不到一丝人迹,每座陵园都有属于它的守墓人,罗泽庭院同样也有一位。那是一位女子,远远区别于那些年老的已经退休的苍老的守墓老人,这位女子无比年轻,充满英气,或许她不应称之为女子,如此年轻,应称其为“女孩”,然而她又是如此的沉稳,如此英气逼人,那样的成熟可不是女孩们所能够拥有的。每当周日的暮钟响起,罗泽庭院便会迎来她的身影,先是惊闻一匹烈马的嘶鸣,随后一声推门的声响在罗泽庭院响起。金属护手触及锈迹斑斑的铁门,然后轻轻推开,那位将自己隐藏在银色盔甲内的女子踱入罗泽庭院,观望着那一座座石碑,头盔缝隙内的一双湛蓝眼眸环顾四周,似在打量和寻找着什么,金色长发从头盔下方边缘自然垂落,搭在银色肩甲与背甲之上,宛若金絮。她走在柔软的草坪上,走在低矮的如星辰散落的白色小花间,一手习惯性按在腰间佩剑的剑柄处,一手拂过一块块覆盖了苔藓的墓碑。那穿戴着手甲与护腕的纤纤五指从空气中划过,有种冰冷的感觉,却是如此优雅动人。“拜伦萨,伟大的拜伦萨,生命起源;污秽之血,受诅咒之药,愚昧之人;父亲、母亲。”她面对那成片的墓碑低语,诉说着只有她自己才懂的话语。罗泽庭院啊!在恶兆来临之际也无法幸免于难。那些麋鹿被瘟疫侵蚀成了一具具行尸走肉的骨骸,松鼠与鸟儿成了疫病传播者,森林干枯了,河流枯竭了,到处都是鱼腥喝腐臭,遍地都是焚烧后的灰烬,墓碑被巨锤砸碎,围栏被推倒,远处亚哈德城的钟楼也都倾塌了,随之连同半座亚哈德城的版图也都坠落,天空变得猩红,太阳发黑,月亮似在滴血,日与月悬挂在天穹的东方与西方。罗泽庭院的英灵们被玷污了,一具具棺材被挖掘而出,代表污秽之山羊鲜血向那些英灵门的遗骨泼洒,这一刻,仿佛世界的终焉,到来了。

  祈水石像:用偏灰色且带有杂质的大理石雕刻出的祈水石像,在罗伦城十分常见,无论街边、走廊、广场,亦或者通往殿堂前的台阶的左右,都能见到一尊尊姿态各异的祈水石像,且栩栩如生,就像活着的人跪在那里一般。祈水石像通常描绘着一位年老者跪伏在地上,手心高举,目光绝望的望向天际,这种石像是罗伦城的常见之物,几乎已经成为罗伦城的符号之一,因为罗伦城常年干旱少雨,是以淡水对他们而言至关重要,罗伦城的居民常因缺水而肌肤暗黄干裂,身形消瘦,很是显老和沧桑。每当夜幕降临,罗伦城的夜晚寂静而显得恐怖,城边那似乎摇摇欲坠的早已废弃的荒败钟塔发出一声声巨响,街上那些祈水石像也随之显得异常可怕起来,有种十分诡异的观感,尤其是那些不知矗立了多久的古老石像,在暮色下宛若一个个佝偻匍匐的巨人,那双带着无限渴求的双手悬在虚空之中,仿佛一种极欲抓取之态,半个脊背被嵌在墙里的石像亦是再做着某种挣扎之态,它们的手在空中虚抓,看上去并不仅仅只是为了祈求雨水那么简单,它们的面孔之上多为绝望的神态,面目都近乎扭曲,身上布满了黑色泥垢与霉斑。在荒凉的墓地,在荒废的被满是铁锈的围栏包围的广场之中,在早已干涸的许愿池边,祈水石像占据了罗伦城的每个角落,仿佛它们才是这里的居民,同时也是人们心中某种强烈的渴求欲望的化身。

  凯特城之眼:不知从何时起,一块被雕刻出镂空的眼眸图案的巨大石板被人们安放在了凯特城最高的建筑钟楼的顶端,并替代了原本的钢铁十字架标志,事实上,与其说是替代,不如说是推翻,原本佩戴十字架,信仰天主的教会神职人员,不知从何时起,陆续的抛弃了原本的信仰,这对于信徒们而言或许会很困难,但是当一些几乎是事实的真相摆在面前,并颠覆了以往的所有概念之时,原本的信仰也就变得不堪一击了,人们总是会愿意相信那些符合常理的事物。这块被刻出镂空的眼眸图案的巨型石板,足足重达上百吨,那巨大的眼球图案几乎与钟楼上的时钟一样大小了,整块石板似是由一块完整且坚硬的岩石雕凿而成,整体呈正三角形,这个形状除了能使其更加牢固以外,似乎还有着别的意义,在巨型的三角形石板正中处,便是那巨大的镂空的眼眸图案,那是一只横向的眼眸,没有睫毛与眼睑,只是简单的轮廓,但让人一眼望上去,却好像有着某种特殊的魔力。当这块石板被千百力士们使用粗如手臂的铁链吊上足有八百米高的钟楼时,石板上镂空的眼眸后方正好对着初升的太阳,仿佛太阳是这颗眼眸的瞳孔,当它被固定在轮廓复杂且高耸的巨型钟楼顶端时,整个凯特城的气质也像是在瞬间被改变了,有种非常浓厚的异样氛围自那眼眸中蔓延和放射看来。人们早就对教会在恶兆时期的行为感到失望和反感,对于这块石板的出现,大多数人并不反对,反倒有些雀喜,因为眼下的新教会实在要比旧教会实际很多,同时又很神秘,也正是这种神秘,吸引了大部分人去信仰关于那只眼眸所隐藏的一切。当浑厚悠远的钟声奏响,当高高的殿堂中穿出来低沉幽邃的唱诗班的声音,当礼堂中传出优雅曼妙的女声,当人们面对钟楼上方的眼眸进行祷告,这一切都预示着凯特城新的一天到来了。“为何这该死的钟声总要搅扰我做到一半的美梦,爱丽丝差点就冲进我的怀抱了……”从简陋的木床上爬起,西蒙.怀特穿上脏污的工作制服,简单梳理一番,便匆忙地夺门而去。

  花窗玻璃:如何让死气沉沉的巨型建筑与堡垒拥有活力呢?如何让灰白色墙面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补那么单调呢?一种通过裁剪各色玻璃,然后将之拼凑成图案或花纹的工艺,这种工艺下诞生的产物被广泛应用于建筑学中,通过彩色玻璃反射的阳光来表现出一种别样的美,不得不感慨建筑学者对艺术与美的探寻和领悟。可以想象,在那恢宏、轮廓分明的复杂建筑中,几块巨型的画窗玻璃能够为其增添多少分唯美,它就像依靠在庄严骑士身上的娇小女郎一般,为增个画面增添了瑰丽的元素,使那充满压迫感的巨型建筑显得不再那么阴郁,让人在抬头观望时还能在肃穆的氛围中寻找到几分轻快的意味,花窗玻璃与哥特式城堡的结合,无疑是成功的艺术杰作,即便是步入广阔宁静充满诗意的殿堂中时,也能从画窗玻璃映照在地板上的彩色光斑中发现其中的典雅,正是这多彩的由来,改变了哥特建筑框架所透出的与生俱来的阴郁和压迫感,这是一种神圣和庄严,让人叹服。凯特城的钟楼是整座巨城中最为引人注目的建筑,它那高耸如方尖塔似的形状与轮廓,一度成为了凯特城的标准,尤其是其顶端那轮巨大的钟表,外层以深蓝色玻璃做盖,那散射出的蔚蓝光芒、那散溢的光斑,在大雾弥漫的凯特城中并伴随低沉悠远的敲钟,便显得尤为神秘且圣贤,令人不惊心生感慨:这真是人类能创造出来的吗?

  充满积水的零三三街道:凯特城的零三三号大街位于凯特城的角落,这里与市中心相隔甚远,城堡较为低矮,街道上连一辆马车都不多见,毕竟这儿的居民多为凯特城的工薪阶层或妓.女。充满裂纹的街道,未能完善地下排水系统的街道,充满人间烟火气息的街道,凹凸不平的路面上随处可见的水洼和马粪,长着茂盛胡子的男人叼着烟斗,倚在灯柱上看着报纸,手拿小型匕首尖嘴猴腮长着雀斑的窃贼在人群中左顾右盼、寻找适合下手的目标,街角熬着浓汤的苏珊大妈抱怨着自己无能且酗酒成性的丈夫,在街上行色匆匆的炼钢厂工人们……这是零三三号街的日常,充斥着粗糙面包与火车喷薄的蒸汽浪潮,充斥着路人的闲言与碎语,充斥着积水和年久失修的路灯,这里距离市中心还很遥远呢,只能远远的、远远的望见那座高耸的发出湛蓝光芒的钟楼,以及其上方那只耐人寻味的眼眸图案,居住在这条街上的人们可没时间去礼堂进行祷告并赞美,他们可不像住在市中心圣帝山旁的那群贵族那样闲情雅致,就连出入一次歌剧院都是奢望,但大家都相信,生活会好起来,会好起来的……大概,也许,会的。



更多完整内容阅读登陆

《墨缘文学网,https://wap.mywenxue.org》
加入书签我的书架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