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现如今最手足无措的，就是刑部尚书贺若章，因为穆子成已死，所有的线索都已经断了，整个刑部乱作一团糟。

        第二天，那大理寺丞林嘉成并没有如约没送来皇诏，相反的是，不但林嘉成没来，甚至都懒得派人来刑部了，整个大理寺，似乎已经忘记了前天，还在拼命的争夺穆子成的审讯权。

        贺若章心里明镜似的，因为自己的愚蠢，中了他人的奸计，导致重要证人穆子成死了。如果太子真的要从这里争人，那也应该是大理寺卿来，而不是派一个大理寺丞啊，也就是说，人家当日和自己纠缠不清，就是要拖延自己的时间。穆子成一死，要想查出刺杀恒王的幕后真凶，从现在看，已经不可能了。

        贺若章当夜没有回家，他除了自责之外，已经做好了准备，那就是接受一切随之而来的惩罚，哪怕是要了他的命。

        第三天是早朝的日子。

        气氛十分的压抑，无论是太子，还是宣王，都是面沉似水，冷面相对，随时准备对贺若章下手，就连翼王也觉得，那贺若章虽然自身没有问题，但是管理手下不严，导致出了这么大的纰漏，实在是罪不可赦。

        皇帝已经坐稳，等待执事官高喝一声：“有时早奏，无事退朝”后，贺若章第一个递上奏章，声色俱厉的说道：“陛下，臣有罪，恳请陛下责罚！”

        这一幕发生的有些突然，皇帝感觉有些突兀，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当即问道：“贺若章，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要自请处罚？”

        贺若章毫无惧色，诚恳的说道：“陛下，臣有罪，由于自己的失误，导致恒王被刺一案中重要的证人穆子成在我的刑部被毒死，作为刑部尚书，实在无颜面继续执掌刑部，甘愿辞去尚书之职，接受陛下处罚。”

        皇帝还是知道贺若章的为人的，不会护短，不会为自己辩解，因此对于他的表态，也算认可，就打算饶恕他的失误。

        但是太子和宣王是不会容忍贺若章的，他们早就视与恒王交好为人正直的贺若章为眼中钉肉中刺了，那宣王立即出班，用一副义正言辞的口吻问道：“贺若章，你的确该死，由于你的失误，导致刺杀五哥的重要人犯和幕后指使穆子成未经审讯就死于刑部大牢，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你还有脸当这个刑部尚书吗？还有，本王听闻，那穆子成是被你的手下，刑部侍郎孙哲的二夫人给毒死的，那孙哲恐怕难逃干系吧。要真是他干的，你作为他的上司，更是罪不可赦，理当问斩。”

        太子见势也出班说道：“父皇，抓住穆子成的那日，臣曾派林嘉成去提审穆子成，就是要防止那穆子成被杀人灭口，现如今来看，儿臣十分的后悔，如果那日刑部肯将穆子成交由大理寺审讯，早就查清刺杀五弟的真凶了！”

        太子说的义正词严，让皇帝当即感觉贺若章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不过翼王却冷哼了两声，没有说话，他的确想要弹劾贺若章，弹劾他管理失责，以致犯了大错，但内心之中，翼王还是认可贺若章的，也想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的。

        太子看到了翼王不屑的表情，怕他给贺若章辩解，想着先下手为强，当即发难道：“三弟，难道事到如今，你还认为贺若章是无辜的吗？”

        翼王本来还没打算说话的，面对太子的发难，他面若冰霜，冷笑道：“贺若章的确犯了大错，应该处罚。可是我若记得不错的话，那穆子成可是六弟的先生。”

        翼王的话一说出来，皇帝看向宣王的眼神也变的微妙起来，因为翼王说的很明显，那就是宣王更有对穆子成杀人灭口的动机。

        这个时候，宣王是必须要出来解释的，他当即面露诚恳之色，对着皇帝用无辜的表情说道：“父皇，那穆子成的确曾经是儿臣的先生，可是当儿臣发现他私自豢养死士之后，就和他断了来往，把他给驱逐出府了！”

        其实，宣王的解释很无力，众人都知道，那宣王驱逐穆子成一事，如果真有，早就传遍京城了，奈何他是皇帝的儿子，皇帝是不会相信，自己的儿子之间，会手足相残的。

        贺若章躬身沉着脸没有辩解，皇帝也沉着脸没有发话。

        这个时候，伤势未痊愈的恒王出来说话了：“父皇，儿臣认为，对于穆子成的死，刑部的确犯有过错，但罪不至于免职，儿臣认为应该查清楚事实再定罪！”

        贺若章这时再次行礼道：“陛下，臣已查明，那孙哲孙侍郎的二夫人曾在穆子成夫人杨氏的身边待过，她很可能就是穆子成及杨氏的同党。事发后，我等再也没看见过其人。对于那穆子成的死，刑部犯有不可推脱的责任，微臣甘愿受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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