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娃传(三十三） (1 / 2)
        善人老汉一直呵呵呵的笑着没有帮我们解释，看着黄军帽走了，又对我们说：“你们要好好学习，佛教也有你们的宗师啊。”

        “不懂？我们和佛教有什么关系？”

        善人老汉神秘的说“孔子啊，孔圣人啊。是天上的文曲星，也是佛教的菩萨。你们要拜的，年轻人要信点撒。菩萨保佑你们考上大学啊。”

        我们暗笑了半天，不打断他，水开了就洗了碗，一人接了一碗开水，小心翼翼的端着回宿舍。

        刚进门，晓峰就喊“有人刚找你两个的。”便拿出自己的碗来“给我也倒一点。渴死了。”

        “不给不给，你自己去，现在没有人接。”大象一个闪身，水从碗里调皮的跳在地上，两个人都惋惜的笑了。看我给和合到了一半，晓峰不好意思起来。

        和合就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给晓峰匀了一点。

        “好香好甜啊。”晓峰一口喝干。

        “戴黄帽子的？”我问。

        晓峰说：“高二的，说是你们俩拿了他初中的英语书。”

        大象接过话说：“我们连地方都没动，谁拿他的英语书？----还是初中课本？”

        出宿舍时，天淅淅沥沥的下起来雨来，我们犹如受惊的羊群奔跑着到了教室。田主任抽着烟站在教室门口，望着我们浑身雨水狼狈样的嘿嘿笑着，“慢点慢点，像一群野马啊。”

        两个拉着架子车的人从“马群”中穿过，架辕的男人穿着雨衣高腰胶鞋，雨水蒙住了脸，低头推车子的女人身上斜披着一块白塑料布，看不清脸，屁股撅得老高的用力推车，深一脚浅一脚从泥水里摇摇晃晃前行。

        熟悉的情景让我心里涌现崇敬之情：生长在原上的人，地是干涸的，心是缺水的。每个星期回家在村子口深井边排队绞水时，邻居们在一起开玩笑说：原下的人笑话塬上人，宁愿给你个馍，不愿给人一碗水；塬上人不用水洗脸是用吐沫洗脸的。

        在县上的技术人员连夜抢修机井的同时，学校安排专人用架子车装上汽油桶每天从汉陵大队拉水，源源不断往学校锅炉里加保证生活需要，但依然无法满足上千人的基本需求。

        天上“充分供应”喝不成的水，地上就是不供应能喝的水。

        勤快的女同学五六点早早到锅炉房用热水瓶接热水回宿舍刷牙洗脸。懒散的男生就不讲究了，早上胡乱擦一下或者干脆不洗脸就算“梳洗打扮”结束了。人可以不要脸，但人的内脏可是有尊严的，它们严格的执行自己的工作标准的：在连续两三天靠喝糝子吃锅盔的生活流程下，内脏发起脾气最终从口里冒出了火星星。平时上午的稀汤汤面，现在叫唤“咋稠糊糊的？”

        “没水啊。”大象两口喝完了稀汤面，“不行就去讨要。”

        “到村子去要水喝。”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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