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世间无限丹青手 一片伤心画不成 (1 / 2)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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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世间无限丹青手 一片伤心画不成 (1 / 2)
        刚才我明明听到眼前这位中年女人望着照片不停地叫着“雅兰,雅兰。”这名字早就如同刻在我心里一样,虽然我和这名字的人未曾谋面,以后也不会有见面的机会,因为她在天国,我在人世间。这个名字揪着浩哥心的同时,也在折磨着好几个人,肖倩,雅慧,还有我。虽然我不会如肖倩那样,但我却非常羡慕,只因哥那么地爱她。而眼前的这个人却仿佛比任何人更爱她——雅兰。雅兰你并没有离开,你活在我们每个人的心中,我这样想着。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对了我该叫她声阿姨,因为她的年龄和我母亲差不多大。她面向东坐着,只给我留了一个侧面。就是这样一个侧影,让我看到她清瘦而又端庄的仪容。如果她不说话,不拿痴痴的眼神看着你;如果不是在这里出现,你断然不敢相信她是有病的人。而此刻眼前的她,让我不敢相信,她就是住在这里的病人。难道她是?

        “伯母,我来看你了。”正当我出神地想着,心中充满疑惑的时候,恍惚中浩哥仿佛刚刚从遥远的地方归来。因为在这之前,当他听到雅兰这个名字之后,整个人就象块木头,足足楞了五六分钟后,才轻轻地说出这句话。话语里夹杂着无限凄悲。他的情绪感染着我,我心里酸酸地隐隐地痛着。这份凄凉让手捧着照片,不停地喊着女孩名字的画面,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里。这画面让我从此不敢轻意动轻生的念头。死了的人解脱了,而活着的人却在承受着她留下的无尽伤痛,而这伤痛又是留给最亲最爱的人。“逝者长已矣,生者如斯夫。”如今死了的人是长久地去了,而活着的人却活在悲痛中,并没有坚强地好好地活着。

        “伯母!”浩哥又叫了一声,声音更加酸楚。而沉迷在自我世界里的阿姨,并没有反映,依旧望着照片发呆,外界的一切,仿佛与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雅兰,雅兰,我的兰儿哪里去了?”这分明是一位母亲对女儿的热切思念。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便是雅兰的母亲。可她为什么会在这里?我还是疑团重重。这位阿姨终于把目光从照片上移开,却把照片紧紧地贴在胸口,好象一不小心照片会飞走一般。她游离的目光移到浩哥的脸上,即而又如孩子般傻傻地笑着。

        “是你,是你把我的兰儿藏了起来,一定是你,你坏,你是坏人。”说着就丢下照片,起身要打浩哥。见此情形,我赶紧上前,拉住阿姨的胳膊,挡在浩哥的面前。

        “兰儿你去哪了,妈妈好想你。”突然阿姨看着我,眼里留露出惊喜。这时的她,沧桑的眼里浸满了泪水。同时一把把我拥在怀里,并抱着我悲怆地呜咽起来。显然她把我当成了她的女儿,一时之间我不知所措,目光慌乱得投向浩哥。他只向我点点头,于是我就收起所有的不安,任她紧紧地抱着我。可我的心里却正被一种莫名的悲伤覆盖,隐隐的痛跟着她悲怆的哭泣弥漫开来,泪水不知何时已打湿了我的脸颊。我不知该对她说些什么,或又以怎样的话语去安慰她,毕竟我不是雅兰,不是她的女儿。

        “伯母,不要难过了,雅兰也不愿看到您难过的样子。”浩哥这样说。

        “是阿!谁都不愿看到您伤心。”我这样安慰她。

        “不哭了,好了,伯母最棒了。”浩哥象哄小孩子一般,边扶她坐下,边用纸巾给她擦着脸上的泪水。她虽不再紧紧地抱着我,但手却紧紧地拉着我的手,好象一不留神我就会丢了似的,她笑嘻嘻地看着我。

        “兰儿你去哪里了?也不告诉妈妈一声。我整夜整夜地不睡觉,整夜整夜地想你。”她喋喋不休地说个不停。她的手很纤细,就象一根根细长的火柴棒。她长着好看的眉眼,年轻时皮肤一定很白。只是眼下的她,有由长期饮食不规律,脸色有些苍白。岁月的沧桑掩盖不住她曾经的美丽。她个子不高不矮,却十分清瘦;她脖子又细又长,却不再光滑细嫩。皮肤皱巴巴的如老树皮一样暗淡无光。就在我们安静地坐在她的床上时,浩哥悄悄地出去了。我有些不安,怕她如其他病人一样。实际上我是怕她病情发作,如同我在电视上看到的精神病人一样狂躁。但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她就这样安静地看着我,紧紧地握着我的手,眼里充满了无限欣喜,嘴里总在重复着上面所说的话。她表情是亲切的。这亲切的表情让我忘了她只是个病人,她让我觉得她是母亲。也许哥爱着雅兰,而她又是雅兰的母亲的缘故吧,我不再害怕,用手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背,她好象累了,头轻轻地靠在我的肩上。我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发丝,花白的头发已失去了她原有的润泽亮丽。这一刻我是无语的,这一刻我想到了母亲。我总是自私地享受着母亲温暖的怀抱,总是任性地榨取她无私的母爱。是问我自己何时成为过母亲的依靠。而在此刻,我多想让母亲累了时,紧紧地靠在我的肩上;而在此刻我多想亲手拔掉母亲头上的白发。想着母亲的黑发正在一天天变白,想着母亲渐渐变老,我都有说不出的悲凉。内心的温柔如花儿般在我心底盛开,它让我温存如水,我紧紧地揽着阿姨消瘦的肩。这瘦弱的身体曾是孩子的全部,而孩子也曾是她生活的全部,不然她怎会如此。我把她当成了自己的母亲,我觉得她是亲切的,她是一位正常的母亲,心中生出要为她做些什么的愿望。虽然我还不知她为何成为现在这个样子,但我隐隐觉得应是因失去爱女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白发人送黑发人那是何等的凄凉。

        “你看她现在情绪好多了,是不是该让她吃些东西,我给她带来了她爱吃的素馅包子。”浩哥和刚才的那位白衣天使走了进来。

        “情绪稳定了,好,看来,让你来是对的。”白衣天使好看地笑着说。

        “那是我,是她把这丫头当成了她女儿了,看到没,那亲切的样子。”浩哥说。

        “能吃东西当然好了,不过有两三天她都没吃东西了,要是正常人早就爬下了,也不知她那来的这精力,还是让她先喝些粥吧。我已经让李护士去餐厅了,这会也快来了。”白衣天使对我们说着。

        “王医生,粥打来了。”说话间一位年轻的护士端着粥进来了,被我称做白衣天使的王医生接过李护士手上的粥。

        “辛苦了,你忙去吧,有我在这里就行了。”王医生和蔼可亲地说。

        “您也辛苦了,我走了。”李护士微笑着边说边离开了。而这时的我却一动不敢动,我不知如何是好,虽然此时我想站起来,因为被她死死地攥着的左手手心已经出汗了,被她头靠着的右肩也隐隐有些酸痛。我想站起来走走,或帮她做些什么,可却只能这样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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