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五章 自问愁上眉头 谁知乐在心头 (3 / 3)
        王襄烈走进来，道：“范兄弟，我送你出宫。”范昭精神一振，暗忖：“我是来自未来的人，怎么也比这个酸腐失心疯范举人强。老大给我一道难题，小case，大不了用高等数学里的微积分解了。”范昭把在21世纪做销售锻炼出来的厚脸皮发扬光大，大咧咧道：“好啊，正琢磨着回屋抱美人去。”说着，还故意搓搓手掌，装出跃跃欲试的样子。王襄烈笑道：“就是。皇上御赐美人，那是天大的福份，兄弟们个个羡慕你呢。”

        范进中举的故事，在中国家喻户晓，记载于《儒林外史》，成书于乾隆十四年。

        范昭出了宫门，被舒寿拉到致美楼痛饮一番。

        清代北京城著名的饭馆有“八大楼”、“八大居”之说。其中尤以“八大楼”最为著名，即所谓的“买布到八大祥，吃饭到八大楼。”“八大楼”即致美楼，东兴楼、泰丰楼、鸿兴楼，新丰楼、安福楼和及萃楼。致美楼更是居八大楼之首，素有“八楼唯致美”之誉。致美楼原名致美斋，坐落在北京繁华的前门外煤市街，开业于明末清初，是一家真正的百年老店。致美斋原先是一家姑苏风味菜馆，生意一直很好。后来，乾隆皇帝的御厨景启出宫后被聘请为首席厨师，使致美斋的菜点集南北烹调之精、汇御膳民食之粹而名噪一时。当时的京城，王公贵族和富商巨贾请客吃饭都首选致美斋，因为这里面的御膳做的和宫里的一样，那些富商们再有钱也很难有机会品尝到御膳，于是都到致美斋来显摆。到了这里吃饭，吃的可就是正儿八经的脸面了。据说，致美斋一桌像样的饭菜下来，少说也得十几两银子，多的则达上百两，够普通百姓家吃上一年半载的。

        傍晚，范昭回到梅香小院，海兰珠摆好饭菜，老老实实站在一边。范昭道：“这里没你的事，你自个吃饭去。”海兰珠道：“奴婢奉皇命，服侍范公子。”范昭道：“那我就是你的主子了。主子叫你去吃饭，你不听话吗？”海兰珠一低头，应声“不敢”，转身回自个房间吃饭。范昭皱眉道：“有她在身边，咱们说话不方便了。”吕雁梅微笑不语。范昭道：“雁梅，上午我去见老大，老大把我晾在一边，没见我。”吕雁梅微笑道：“是，我猜着了。”范昭盯着吕雁梅，问道：“你不怪我？”吕雁梅道：“海兰珠是皇上派来的，我怪你什么？”范昭奇道：“怎么？海兰珠不是太后身边的人么？”吕雁梅微微摇头，道：“我觉得不是。”

        范昭知道吕雁梅聪慧，遂问其故。吕雁梅道：“下午申时，太后遣容嬷嬷赏赐礼品，我和海兰珠一人一份。容嬷嬷读完礼单后，说‘太后赏赐，雪晴姑娘，海兰珠，你俩可要想好了，想好了再去谢恩。”我正奇怪我的礼物比海兰珠贵重许多，容嬷嬷这么一讲，我就明白了，海兰珠不是太后身边的人。”范昭点头道：“懂了。太后有意厚你薄她，以此暗示。只是，老大无端端的赏个宫女给我，唉！”吕雁梅颦眉道：“乾隆把海兰珠赏赐给你，多半是惩罚你不肯出仕为官，出出恶气。海兰珠如果听话，留着也无妨。”

        两人简单吃点，便去小院细赏梅花。圆月朗照，彩灯高悬，此间风景，又是不同。海兰珠进屋收拾饭桌后，跟在范昭身后。范昭道：“没事你在自个屋里呆着，有事我会喊你。”海兰珠道：“是。公子睡觉时，奴婢给公子准备热水。”范昭奇道：“这些事乐雅会做的。”海兰珠道：“奴婢已经给乐雅说了，以后侍候公子的活，都由奴婢来做。”范昭道：“乐雅做顺手了，让她做吧。”海兰珠道：“奴婢跟乐雅学习了一整天，都知道了。”范昭皱眉道：“你又不听主子的话了。”海兰珠眼泪流下来，哽咽道：“奴婢不敢。奴婢这就去告诉乐雅。”

        待海兰珠走后，范昭小声问道：“雁梅，我刚才说话是不是过了？”吕雁梅微微一笑，道：“我就知道范哥哥心软。海兰珠挺可怜的，以后别再撵她了。”范昭叹息一声，道：“寥落古行宫，宫花寂寞红。白头宫女在，闲坐说玄宗。想起来，在宫里做宫女，也比不得寻常人家的女儿好啊。”吕雁梅道：“哦，是唐代元稹的诗《行宫》。另有一首《春宫怨》，描写宫女的苦。”说着，便吟诵出来：

        早被婵娟误，欲妆临镜慵。

        承恩不在貌，教妾若为容。

        风暖鸟声碎，日高花影重。

        年年越溪女，相忆采芙蓉。

        范昭道：“好一句‘承恩不在貌’，皇上选妃，也不得自由啊。雁梅，此诗作者是谁？”吕雁梅摇摇头，道：“我也不知。或为杜荀鹤所作。胡仔《苕溪渔隐丛话》有言：故谚云，杜诗三百首，惟在一联中，风暖鸟声碎，日高花影重。是也。”胡仔是谁，范昭（许时今）不识，遂不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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