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九章 计划如常
  老九把那片**交给我后，有些出乎我意料地没有和我讨论太多阿飞和姚婧之死的关联，也没有讨论那个药片究竟是干嘛用的。似乎他只是为了把这个可能和姚婧的意外有重大关联的**交到我手上，让我自行判断。当时我对此是有些不满的，但我也理解他。我也了解他，老九不算是古板的人，可毕竟对他来说阿飞也是朋友。他已经在阿飞不知情的情况下，帮了我很多，再多做些什么，或者帮我一同下个定论，对他来说，都是有些逾矩的。把药片交给我之后，他也没有再问我对于这些事有什么打算，似乎一切都没发生过，他什么也不知晓。

  那一天，我在他的家里帮他整理了一下行李。他的行李不多，而且他还总叫我不用管，在旁边休息休息看看电视就好了。他家客厅有个大屏的电视，他的房间也有一个电视，但并不大。外面的电视一直开着，放着一个时下大火放电视机，阿姨一个人在客厅坐着看着。老九房间里的电视也开着，实际是从我们开始吃面的时候老九就打开了，他把声音开得很大，大概是不希望阿姨听到我们的谈话。我的注意力似乎没有被精彩的电视机吸引。老九不需要帮忙的时候，我就坐在一旁，安静的思考着。并不是一直在思考姚婧、阿飞和药片的事。我也记不清我当时在想什么了，好像在想下一步的打算，也好像想到了未来的生活。好像什么都想了，又什么都没想。

  婧子离开这个世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每次想起她我依然会很悲苦，依然会有那种莫名的愤怒。但不得不承认，这些情绪随着时间过去，正在慢慢变淡。当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既有些喜悦，又有些害怕。有些无耻地讲，我不希望一个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的人一直在我的脑海里徘徊。而同时，我也真的害怕我会慢慢忘记婧子，害怕自己最终向现实妥协下来。所以当这种担忧和害怕出现在我内心时，我总想尽快把一切真相查到水落石出。我恨不得回到酒店后立刻拿着那颗**，找到阿飞抓着他的衣领当面对质。问出我内心深处从来未曾对他发出的疑问：“你到底是不是故意害死姚婧的！”

  但是我没有，我没有这么做。那天，我和老九在他家待了大半天，下午大约五点左右去附近的一家公园逛完了逛，边坐着看看公园景色，边聊些跟那些烦心事无关的旧事。直至七点多，天色也不早了，老张给我打来电话说他们已经回了酒店，问我们怎么还没回。他们俩大概也是刚到酒店，等着我们一起回去吃晚饭。于是，我和老九也不再待着，打一辆车赶回酒店。路上，老九好几次欲言又止，我忍不住说；“怎么了，你想说什么就说嘛。”老九似乎是担心我一时冲动做出什么太过火的事情，有些谨慎地劝说：“阿正，你一直都是比较冷静的一个人。这件事虽然对你影响很大，但你还是要控制住自己。人只有在冷静的时候！才能保持头脑清醒，才能看透事情的真相。”我在计程车后座转头看着旁边的老九，问到：“你觉得我会怎么做？或者，你认为我应该怎么做？”他愣了一下，沉默着思考了一会儿才回答：“我也不知道。你做什么我都能理解。但我还是觉得，我希望，你能先不要找阿飞说这些，更不要拿着这颗**去和他摊牌。这不是在帮阿飞说话。我只是想告诉你，姚婧早就入土为安了，这颗**说明不了什么，更不能让真相水落石出。你还要再等一等。”我本来平复下的心情被他的话又耸动了，不禁有些不满地反问他：“等？等什么？这次旅行可能是我们几个人最后一次相聚。这次过后，我可能再也见不到何关飞！你要我等到什么时候？等到我把这些事都忘掉了吗？”

  司机被我突然大声的争论吸引，忍不住从后视镜瞄了一眼我们。老九赶紧抬手安抚我，连忙说道：“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有些无奈，顿了顿看着窗外闪过的城市街景摇头叹气说：“我觉得你都有些失去理智了。”我很少听到老九这样的语气，老九是我们几个中最“世故”的一个人，这个“世故”不是贬义，是说他更懂得揣摩人心，懂得与人相处。所以大部分人都能和他相处得不错。而他说这句话时，我能从这句语气平静的话里听到他的怒意和一些失望。我看着他望着车窗外的样子，突然有些冷静下来，深深地吐出一口气。老九回头看着我，笑了笑，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说：“我的意思，不要今天就去找他摊牌。我们还没开始旅行。更不必说离旅行结束还有些日子。这段时间，我们在一个车厢里，在一个旅店，一个地方，我们在一块儿的时间很多的。这段时间，正是我们下结论的最后的最好的时候。”我看着老九的双眼，他眼神没有丝毫闪躲。他再次肯定地说：“你做什么我都能理解，但不要急。这是我们最后了解阿飞，了解何关飞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的机会。”我低头沉思，明白他说的可能才是最合适的，于是也渐渐露出笑容，点了点头。

  回到酒店后，我们四人就在酒店附近找了家路边烧烤摊解决了晚餐。老张起初兴致勃勃提议要喝酒，可我们几个都驳回了。一方面是因为第二天就要出发了，另一方面我觉得，是在这个时候，大家都怕酒后吐真言。以汽水代酒，我们边吃边喝，边聊着各自未来的打算。有的例如老九，未来一片光明。老张虽然没有那么好，但也有了相对稳定的方向。也有我、阿飞这般，一时间还不知道未来方向，不知道路在何方的。可能我们俩此时都被受制于“姚婧意外”的那件事中，我们没有多余的太多脑容量，去装载其他的计划与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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