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篇 第九十二章 死敌同袍 (5 / 5)
        判官抿了抿嘴唇，胸膛微微起伏，沐成雪也知道接下来到了重点，那必是让她无法忘怀的事情，才会如此心绪翻涌。

        良久，判官声音开始颤抖，道：“那天我正在偷偷试他的剑，要不要杀他其实我心里是犹豫的，结果没想到他兴高采烈的跑进来，口中还喊着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判官怔住了，满眼凄惶之色，痛苦道：“剑刺进了他的胸膛，我不知道是我出手了，还是他自己撞上来的，但看着他满身是血，我明白过来，我是不想杀他的，我不想的……”泪水簌簌掉落，判官脸色发白，全身颤抖，在马上摇摇欲坠，已是心神摇荡，不能自己。

        沐成雪却似并无搀扶一把的打算，只是眼中亦多了几分惘然。

        两匹马走着，瘦马虽瘦，步履却极是稳当，胖马虽壮，却摇摇晃晃，好像随时都会栽倒。

        不知过了多久，判官好像缓了过来，道：“你是不是以为到了此时已是尘埃落定了？”

        沐成雪道：“莫非还有变数？”

        判官仰面止泪，道：“那一剑伤他虽重，但并非不可治愈，我本想带他去看郎中，但他说他自知已是无救，是他自己粗心，非我之罪，自不能连累于我，若是让人知晓非要我偿命不可，他到死都以为是我在练剑，他不小心撞了上来。”

        沐成雪道：“他如此善心，倒是让人敬佩。”

        判官连连点头，道：“是啊，是啊，于是我便问他还有什么愿望没有，他突然说他饿了，这几日只顾了钻研，若是做了饿死鬼未免太屈了。这可是难倒了我，我飞奔去山下的包子铺，但回来时已是来不及了。”言罢，她再也忍不住，泪流满面，嚎啕大哭，泣血的悲鸣回荡在寂静天地，格外凄凉。

        沐成雪似也深深为之动容，面露同情之色，极目远眺，以做遣怀。

        只见远方一道炊烟直直升起，在洁白的山脉前留下一道淡淡的痕迹，整个世界仿佛一幅黑白的水墨画。

        蓦然间，霆不暇落，电不及飞，刀光斜出，直直切向沐成雪脖子，明亮的刀光带起一抹殷红，黑色的发丝随风飘落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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