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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火 (2 / 3)
齐逢云轻叹一声,知道实在是没什么话能安慰这命途多舛女孩子,伸手取出一只玉箫,幽长空灵之音在寂静的庭院里回荡,似乎连天上的那轮明月都在认真的倾听。
晚风拂起沐成雪的发丝,拂不去心中哀愁。幽幽的曲调流淌风中,正入她的心怀。
那曲调初时凄凉低沉,哀怨莫名,仿佛有有说不完的怨屈,言不尽的愁思,剪不断的惆怅,理不清的彷徨,一种人间无法承载的悲伤。沐成雪感同身受不禁簌簌然落下泪来,直觉遇到了生平知己。
那乐曲却没来由的音律一转,自凄怨地出婉转,从低沉处向悠扬,变得如情人的温柔低语,似挚友的深情倾诉,如多情的女子伤感于春日的落花,似贴心的情郎关怀着心中的那个她,一个美丽动人的故事不知不觉中被娓娓道来。缠绵悱恻,情意无限。沐成雪的情绪也被那乐曲牵引着,心底不自觉涌现出一股暖意,破涕为笑。
箫声随之再变,高亢如龙,清鸣如凤,龙凤呈祥,让人置身于满园春色、桃红柳绿的花花世界。
正当沐成雪重燃信心之时,噔!噔!噔!当!当!当!一声声,如裂帛,撕的人肝肠寸断。似金鼓,搅得人心烦意乱,狰狞的琵琶声突然传来,如同闯入的恶魔,伸展爪牙,肆意咆哮,瞬间把箫声打得粉碎。
这琵琶倒也听不出是什么曲调,但让人头脑里一片杂乱无章,晕头转向。是那急雨打芭蕉,空留一腔愁怨,是那金戈伴铁马,涌动全身血气。沐成雪听着听着那许多伤心往事又是涌上心头,一时间五味杂陈,也不知是喜是忧。
一个凄凉、尖细的戏腔开口,在这寂静空旷的夜晚宛如魑魅鬼叫,唱道:
一坛酒,一个人,一段伤心事,说与明月知。
明月有情吗?明月有情。人间有情吗?人间无情。
无情的人间有有情人,有情人呐!且赏有情明月。
有无情人啊!无情人呐!且听无情风雨。
这声音不知从何处来,凄凉惨烈,听的人心惊胆颤。
沐成雪却丝毫未曾察觉这声音中的歹毒恶意,只因她以深陷其中。带着江湖人唯恐避之不及的凶名、逝去的亲人、敬而远之的所谓朋友,十余年的踽踽独行、孤寂落寞。这人间似不曾对她有半分善意。她有满腔悲愤、无尽的苦楚却不知该向何人诉说、这经历的种种不公,她又往何处讨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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