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笨贼 (2 / 2)
        夜已经深了，莫环来到小树外围时，灯光已灭。但莫环的视力并不受灯光的影响，他看到广场中人已离去。可能都回各自的房间睡觉了，但仍有一人留在这块空地上，躺在一张露天的竹床上，好像一个打更的，为这六户人家守夜。

        莫环感到奇怪，这样一个远离人烟的小村子，这么破旧的房子，为什么要有一个人守夜呢？而人们已经回到各自的房子里，这时再入室窃衣，好像就更危险了，因为他不知道那些房子里面的布局，也不知道里面住着的都是谁。

        莫环决定，不行的话，就把守夜人的衣服偷走吧，先偷一件，再赶到大的城镇再图打算。

        莫环轻声从村边的树林里走了出来，他的脚步很轻，轻到没有一点儿声音，轻到每一次落脚，刚好和一声虫鸣的声音吻和。想必没有人能听见这么轻的脚步。

        而让莫环没有想到的是，此刻的他，双眼正如绿色的明灯一样闪亮，这倒不足以惊醒村中的住户，真正让莫环无处藏身的，是他此刻周身散发出的一种凄厉的杀意，让守夜人本能地裹紧了被子，并从朦胧的睡意中无比确定地醒了过来。

        守夜人并没有睁开眼睛，但他的身体已经感受到了一种巨大的压抑。他甚至可以感受到这种压抑到来的方向。

        守夜人的皮肤猛地收紧，汗毛全部竖立起来。他的手下意识地握紧了放在手边的刀。

        而莫环却仍然无知无觉地向守夜人潜行而来。

        他就要来到守夜人的床边了。守夜人的紧张感逼近了极致，他无法确定是什么东西过来了，但他只有一次还击的机会，守夜人调动了全身每一块肌肉，等待着突袭时机的到来。

        莫环来到床边，他愣住了，靠近了床边，他才有机会看到床周围的物件，令他无比绝望的是，守夜人是穿着衣服睡着的。他没脱衣服，床的四周，除了一双臭布鞋，别的什么都没有，除了一床破被子，连件披风都没有。

        于是莫环又向六间房子中的一间轻轻走去。

        守夜人闭着眼睛，感觉危险似乎又离开了。但他仍然不敢动一动，他极力控制自己的心跳和呼吸，造成一种熟睡的假象。而眼皮微微抬起。

        守夜人是仰面而卧的，在余光里，他看到一个高大的背景。守夜人皱了一下眉，这个背影，分明是人的背影，但却没有穿衣服啊。

        一个人，怎么会带来那么强的压迫感，难道他是传说里凶残的野人吗？守夜人大气不敢出。他担心如果是传说中的野人，他未必有能力对付得了。于是，他静静地看着莫环。

        莫环来到一间屋子的门口，夜里，这六间屋子的门窗都是关紧的。莫环身上已经没有任何盗窃工具了，无奈之下，他只得用手轻轻地触向一扇窗户。

        不得不说，莫环做得不那么内行，好歹，他也是偷盗出身的，但是因为他技术好，长久以来，他养成了不事先仔细考察的坏毛病。这次也是，当莫环用手指触向窗框，并轻轻推动的时候。他等来的，并不是没有声音，或者吱吜一声。而是足以惊醒小村里所有人的巨大噪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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