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小时候的事情 (1 / 2)
        上车后，炜翔和展昭继续之前的重卡司机和生活到底是哪样这两个话题不停延伸出新话题议论纷纷，我则由于刚才重卡司机的嘴型，想起一件极其傻逼的事。

        三次转学后，我来到现在这个小镇的小学就读，当我和同学说起澡堂里那件事，他们第一反应却不是和我一样的震惊，并且觉得我也是从老家出来的，起哄要我到厕所脱了裤子验证。

        气得我直接当众宣布有四个。

        然后他们更兴奋了，嚷嚷着把我往厕所推，说一定要见识见识长什么样，还有的说，要是再撒泡尿更好，看看四个口是怎么出水的。有人建议先喝瓶水再去，有人则说喝冰红茶利尿，因为它本来就像瓶尿，有人又说喝娃哈哈，因为她正好买了四瓶，都给我喝完，尿的时候再一边一瓶接回去。

        我本不该会为这群人所动，可后来班里我对其最有好感的女生也跟着参与进来，而且正是那位建议我喝娃哈哈的同学。这使我宛若真长一般难受。甚至当她举着娃哈哈手舞足蹈说哇哈哈半瓶你尿得了吗你时，我觉得她那张平日里尤其好看的脸也像根。

        我望向别处，寻找班里另一位有一般好感的女生，但求在她身上得到点安慰。

        这时周围的同学已经成功组成一个圆圈围着我，同时还不断有其他同学从教室各个角落加入。我渐渐感到周围的空间越来越狭小，视线范围也跟着变得局限。他们嚷嚷着，起哄着，双臂挥舞着比划着什么，我感到自己的世界被挤压得向着自身回缩，变得吵闹杂乱。我愈发挣扎，开始往上蹦，人群挤到身边就按着他们的臂膀或者脑袋借力，蹦得更高，看得更远，但求不被他们限制。

        无奈起哄的动静太大，引得隔壁班的更多同学加入，圈子直径也越来越大。最外圈刚来的同学根本看不清里面发生什么事，拉拽着前面的同学询问，前面那人在推搡间抽空答道他也不知道，再进去点就清楚了。当这种莫须有的心态被散播开后，圆圈外围的同学开始拼命往里挤，势必要弄个究竟。也有几个不好事的，单纯就觉得这场面没见过，既然已经这样了，就也凑上去出一份力，完全不关心我到底长了几个玩意儿。要是我当真把裤子一脱，让一切一目了然真相大白，这些人反而会觉得没意思，扫了他们的兴。

        四面八方的同学向我涌来，渐渐地把我卡在人群中心无法再蹦跶。而那位之前最有好感，并且还说要让我喝娃哈哈再尿给她看的女同学，她手里的娃哈哈不知什么时候被挤掉丢失了。后面也挤满同学，导致我无法让开她。

        如果在以前，我和她保持这么近的距离这么长时间，我估计会兴奋得原地晕厥。但现在，即使她的发梢不停扫过我的鼻尖，我都能闻到早上她洗头用的洗发水的味道，我依旧不为所动。

        如果是以前，她一句话跟我说这么多字，我估计会兴奋得原地晕厥后再醒来。但现在，我都能想象她的小手拽皱我裤裆的画面，即使她眼中波光闪动着向我嗔怒，我都能在她泛着窗外阳光的瞳孔中看到我的影子。我依旧不为所动。

        我掰开她的脸，即使她之前有千般万种美，现在我都要离开这个给我喝她的娃哈哈又要我尿给她看的女同学。

        人群的密度越来越高，外围那些个死命往里挤的同学像一根根铁丝，箍得里面的同学挤在一起像块铁饼般结实。周围呼喊声渐起，有叫别挤了屁都快挤出来了的，也有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一定要挤进去看看的。

        我瞅准人群波动的某个间隙，杵着旁边男同学的肩膀一跃而起，爬到人群的脑袋上，匍匐向外挪去。攀爬时，我脑袋里想到个成语，蹬鼻子上脸，不知道五个字算不算成语，不过管他呢，被蹬鼻子上脸的又不是我。大多数前进并无目的，只为逃离而已。

        我摁着一个个脑袋向外爬，这些脑袋的头皮蹭过我的下巴，胸口，到肚子的位置时，我会用力吸住气让肚子硬起来，不然就会被他们硬着头皮顶得生疼。然后尽量撅起屁股避开更脆弱的部位，翘起小腿让鞋底远离他们的脑袋，否则那样会激起脑袋更脆弱的自尊，致使脑袋的主人奋起反击，一把给我拽回人群中。而只要不触碰他们的自尊心，我就能随意地通过他们的脑袋上方离开这里。

        刚爬到人们头顶上时，最有好感的女生拽着我的腰带，问我要去哪。我挣扎着解开腰带继续向外爬，然后告诉她，离开你们。不多会，人群中心只剩一支高举着皮带好看的小臂，而她好看的脸也已淹没在攒动的人头中。

        我爬过许多个人头，当它们经过我的肚子时，我感受最深刻。

        让我喝冰红茶那个人的脑袋是前面平，后面高的，并且左右转动着在寻找什么，蹭得我肚子一阵不舒服；那个拍过我脑袋的人的脑袋是三角形的，我明显能感受到肚子处贴着的锥状硬物；旁边那个拍过拍我脑袋那人的脑袋的人的脑袋是很大的，我过去时，他的脑袋几乎能盖住我整个肚子，使我不禁感概，他能这般随意地拍人脑袋，之前肯定不少挨拍，才拍得现在如此之大；还有眼前这个出现过在我作文里的同学，那天早晨他借给我五元钱，让我买了块红领巾系上，才得以通过校门口少先大队的安检，和班主任请家长的风险，他的脑袋圆圆的，经过他时肚子很舒服。在这个位置时，我顺势放下小腿，在拍过我脑袋的那人头上蹭了下我的鞋底报仇，他并没有发现，我窃喜着收回腿继续往前爬。经过一个高马尾时，我已经提前避开了高翘的马尾辫，但我的经过还是惊得她扭头四顾，扎紧的发束扫得我一阵颤抖，但我至今也没想到当时班级里有谁扎过这么紧，这么高的马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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