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灵魂无处绽放 身退功未遂满目荒唐
  独自踏上去北京的火车，仿佛时间回到八年前，那时也是背离了父母辍学孤身一人来到这个梦想的城市，书里所提到的繁华和美好，美好到足够让人忘却曾经的乌托邦，他满是机会，也满是眼泪和遗憾，你可以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地方欢迎你，除了北京。嘉辰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的时候，让他这个小城市的人看花了眼，那年二十二岁的他在这个地方有着和所有年轻人一样的热忱，即便再经历了一系列的打击，和离开时的眼泪后，那种充满野心的眼神，仍旧可以再这个留有青春余温和有些灰暗的目光里看得见，这里曾经有他的一切，嘉辰嘴角勾勒起的弧度就足以说明了。

  他想起了那首歌，赵雷的那首。

  开往北京的火车一路沉默，开往北京的火车我还快乐

  那时的赵雷还很火，米尔大哥还在忙碌着，吉姆仍旧快活。

  嘉辰忍不住干咳了两声，来过的北京的人都知道，北京的空气总是让人有一种被阴暗笼罩的感觉，那是雾霾之都，虽然近几年政府控制的很好，不过和几年前比起来仍旧是有过之无不及啊，这种熟悉的感觉仍然让嘉辰觉得很雀跃，仿佛身体内的某些情愫和遗憾得以释放，不过下一瞬间肺部传来的剧痛却是真实的，熟悉的从包内为数不多的几件换洗衣服里找出了止痛药，紧接着递了口水，那种恶心的感觉伴随着呼吸间剧烈的疼痛，不得不让嘉辰对这个城市产生了印刻在骨子里的恐惧，反而让心中那份尘封了八年的热忱丢了一大半。认命的带上口罩，继续前行，说起来还有些可笑，熬过了十年前的****后他就在也没有带过口罩了，此时手机也响了，是李悦然发来的信息，嘴上说是问问死没死，但关心的话还是一大堆，其实吧如果可以嘉辰多想永远留在那个温柔乡，死也死在那里，把前半生的故事用余生讲给她听，但这似乎都不太可能了，如果真的可以回到过去改变一切的话，那是否当初不来北京这个城市，不染上烟瘾是否一切都会变得美好呢？

  不知不觉走到了东交民巷那个他曾经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地方，楼下那家吃腻了的蒸功夫，即便隔了这么多年仍然无法忘掉，躲在那狭小的出租屋内，和她。这都是后话了，难以言喻的感情，再懵懵懂懂的年纪，总是那么的令人神往，即便是时隔多年的遗憾也变得如此圆满，当时的撕心裂肺是真的，心灰意冷也是真的，但现在回头看来似乎一切都是可以预见可控范围之内的痛苦。至少再生死面前是如此的不值一提。嘉辰情不自禁的走上六楼敲开了门，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孩走了出来，还是熟悉的屋子，摆设不同了，但那开门就是厕所的奇葩设计就让嘉辰确信自己找对了，：“你是？”然后紧接着就是一个女孩走了出来，一把搂住男孩的脖子，嘉辰只是自顾的走下楼去。多么像当初的自己，年轻的两个人，在这狭小的两居室里都有一个在北京立足的梦，尝尽苦果不论成功与否都是满脸的疮痍，和时间磨砺出的圆滑。后来我们才知道时间再向前，我们在不停的走，但总有人前赴后继的去走我们的路，当我们看见当初的影子时心中那份对年轻的煞羡是旁人所不能理解的。

  ‘就知道你会来’又是这个声音，当初告诉他来北京的那个男人的声音，每次都是在嘉辰的思绪中突然冒出来，连续两次被同一个人打断了思绪，嘉辰忍不住的皱起眉头，最后还是收了脸色，换上温和的眼神打量着眼前的男人，一身得体的裁剪西服，职业的假笑，还有那没有剃干净的胡须，看上去二十五岁左右的年纪，五官很普通，普通到上一秒看过下一秒就消失于人海之中的平凡。和他那充满特色的声音完全是大相径庭，嘉辰没有出声，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默默地听着男人接下来的话。”嘉辰先生您好，很高兴您能来参加我们的最新实验成果，在我们的这个世界里，您可以以意识的形式配合我们的机器回望你的一生，甚至可以重新在梦境里走出自己当初没踏出的另一条路。男人职业性的假笑仍旧挂在嘴边，嘉辰有些恼怒的说道：“当时你告诉我的可不是模拟出另外一个人生，如果我需要另外一种结局的话，我完全可以脑补，那您之前所说的‘时空旅行’根本就毫无意义”男子只是在一旁点上一根烟，顺便递给了嘉辰一根，两个人坐在楼道内，只有嘉辰一边抽着烟偶尔伴着两声咳嗽声再楼道内响起，直到男子掐灭手中的烟打破了这份沉寂：“其实人类的记忆是很有意思的东西，过去并不重要，人们在意的只是回忆所带来的欢愉，至少再某个明亮的下午，我们终于可以静观过往，看着穿梭于时间和城市里的自己，我们可以再这些斑驳的碎片里，让活着这个词有迹可循，很少有向您这样觉着过去是索然无味的，我们机器存在的初衷是帮助您看看您当时可以选择的另外一条路，走下去该是如何发展的，让您再最后的这段日子里，可以对生活有重新的认知。毕竟您已经躲在自己的世界里七年了您说是吧！！”嘉辰不自觉得往后缩了一缩，他开始害怕眼前这个年轻人了，似乎在眼前这个年轻人的面前自己是浑身赤裸的一般，又像是永远都知道他的思绪一般，细想起来他每次的不合时宜的话语，似乎都是再阻断他的思绪往着更深层次的消极发展，他害怕了，害怕眼前这个年轻人暴露他更多内心世界里的黑暗。

  我们活在世界上本身就是可笑的，回忆那么长总会有那么几次的不堪是自己都不愿回想的，也正因如此，当我们外表表现出多么的乐观豁达也好，再被人戳中弱点以后，就会像泄了气的皮球，或发了疯的狮子，不是因为恼羞成怒再作祟，只是我们无法迈过心里的负担，学会和过去的自己和解吧，无论他曾经如何背叛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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