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死别 (1 / 2)
        有道是：生离死别两无凭，泪怕伤心只自凝。前脚有生离之苦，后脚便有死别之痛，生离死别人间常态，世人见得最多，听得最厌，但当它来的时候，世人伤心得永远不够：孩子嚎啕得能像大人，大人痛哭得可以像孩子……

        “你这是找死，你不知道吗？那人是谁？！皇储！摆明了赵家未来的天子，这种事儿你都敢接？知不知道他身边的高手吹口气你都受不了？”人烟稀少的巷道里，一淡黑色的青年强掐着对面白衫的青年，把他死死按在墙上怒吼“浑蛋啊你，你就算不考虑自己，考虑一下旁人吧？你老家不是还有个老母吗？春风巷醉仙楼不是还有个等你赎身的情人吗？你不是还想像曹秉正那样一人守一城吗？现在你发什么疯啊？！”

        白衫青年低着头，长长的头发披散着，声音低哑着：“欣雅说……赎身…赎身还要三万两…”

        黑衣青年甩手就是一巴掌，打得白衣青年嘴角微裂，“那你也不能找死啊？你能拿到这钱吗？”

        白衣青年头一歪，眼中早已没了神采：“他们说，不论成功与否，都可以给我母亲五万两，并帮欣雅赎身……”

        “你脑子里装的是什么啊？你怎么这么蠢，慢慢攒钱不也行吗？”黑衣青年用手扶着额头，带上了哭腔“答应我好吗？咱们慢慢攒，我陪你一起攒。前些天韩员外松口了，答应招两个护卫，每月有二百两的佣金呢。用不了多久我们……”

        “等不了了，欣雅两个月后就要被刘使司的儿子……强纳做妾了…”白衣青年强忍着哽咽。

        “那你就算有钱赎她身，也救不走她不是吗？我们就是一普通江南游侠儿啊，要背景没背景，要实力没实力，本就斗不过那些做官的！”黑衣青年拉起白衣青年的手，“听兄弟一句劝，别管了！你还没到而立之年呢，大好的年华怎么可以白白折掉？”

        白衣青年颓丧地坐在地上，摸着潮湿的青苔说：“我没打算活下来，兵家在这江南道总归有几分势力，他们可以保下欣雅的.，他们可以让母亲过上富足的生活的；他们可以让欣雅嫁给她想嫁的人，他们可以让母亲不再为下餐发愁了…”

        “蒋渃！当兄弟我求你了，好吗？别去想兵家那些事儿…咱们离开江南道吧，就今天！我我我，我们可以去把欣雅抢出来，今晚就浪迹天涯，再也不回来了。”黑衣青年抓着自己的头发，泪水从脸庞上滑落，滴落到地上，溅起尘花“蒋渃，我们走吧，我们不做游侠梦了。不做了好吗？在江南道这些年，我看透了，世上有几人能像潘顾北一样剑踏潮头，压得江南官家，世家，江湖全抬不起头。有几人能像华云铮一样逢遇贵人，从此破十境，脱凡胎入仙境？”

        黑衣青年泪水越流越多，逐渐嚎啕难以成声：“江南是游侠心心念念，翘首以盼的梦起扬帆的地方啊…但真正脱凡的可以是他张三，可以是他李四，但绝对不会是我李阳，不会是你蒋渃！”

        白衣青年依旧安静的不像话，眼神依旧颓丧得不像个活人，只是拍拍李阳的肩膀“还记得我们刚来江南的时候说的话吗？我蒋渃终究会成为江南里最耀眼的那人，让世人皆知我蒋渃不知那潘顾北。只谈笑那华云铮攀权附贵为求仙境，但叹我蒋渃一饮一啄于红尘中问道长生！”

        蒋渃站了起来，拍了拍手，眼睛望着浅蓝色的无云天空，眼中一改之前的颓丧，流露出无限的温情，静静地说：“她说，她喜欢英雄……李阳啊，偷摸着走，她不会高兴，我也不喜欢…谢谢你，但有些事儿比活着更重要。”

        李阳止不住哭泣，抽出别在腰间的三尺铁剑，朝着蒋渃吼道：“拔剑，蠢货！打不过我，我就砍断你手脚把你带回老家！老子会养你！”

        蒋渃拔出腰间长剑，挽了个剑花，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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