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神黄昏 第五十五章 往事录：回忆
        送走雪婵，炽独自一人倚在雕塑旁，心中又记起了年少时的那些往事：

        炽曾经无数次幻想过，在云霞的尽头自由飞翔。这个幻想始于多年前某一天的傍晚，年少的炽第一次看见“它”的时候——那一天，他看见玄烨骑着玄鸟从天而降，仿佛九天之上的神祈，一身银甲在夕阳的照耀下烨烨生辉。

        “等我长大了，我也要拥有像玄鸟这样的坐骑！”他对母亲说。母亲点点头，没有说话。后来他才知道，原来这一切都是奢望——至少在他二十岁之前是的。

        玄鸟是北荒特有的一种大鸟，栖居在断崖山北麓黑桦林的岩洞中。这种鸟浑身乌黑，生有尖利的爪子和喙，巨大的翅膀十丈有余，凌空而起，能飞到云层之上，遮天蔽日。征天组织的勇士们乘玄鸟，周游五荒不日而反。

        千年之前，魔神的部下“玄参”曾借天火汲取生命之树的力量，用以对抗黄帝。从那时起，一个名叫“征天”的组织便守护在这里，守护这棵给北荒带来生机的神树。

        “等我长大了，我也要加入征天，守护北荒。”年少的炽对母亲说。

        “能够驾驭玄鸟之人，方能有资格加入征天。”

        炽二十岁那年，和三十六名少年一起，追逐着玄鸟的踪迹，一路翻山越岭，来到了黑桦林。

        “今天，是你们二十岁的成人礼，也是征天一年一度的祭天圣典。”出发前，城主对他们说，“勇士们，向着黑桦林前进吧，我在路的尽头等着你们！”北荒王室的成年礼，是征天组织的遴选仪式，也是一场残酷的生存战。在北荒最北端的空寂山，有一种稀奇的果实，是玄鸟最喜爱的食物。每年腊月，大量的玄鸟会聚集在黑桦林中，准备飞往更北的空寂山觅食。冰封城选在这个时候举行成年礼，少年们要从雪山背面的峭壁上一路攀爬，到达半山腰的洼地，玄鸟会从这个地方起飞北区，在玄鸟离开之前，他们有近十天的时间，可以近距离的接触这些巨大的鸟类，并将其捕获。

        这些巨鸟拥有强大的力量，每年来挑战的少年中，往往只有很少一部分幸存，这一部分幸存者中，仅有两三人能成功捕获玄鸟，而能够成功将其驯服的人，更是仅有一二。

        “你没有必要向他们一样”炽想起来母亲的话，“娘只希望你健康、快乐。”

        “不！”他望着远方的黑桦林，心中暗暗道，“我一定要拥有玄鸟，一定要加入征天。”

        我要让整个北荒都记住我的名字！

        炽仰头看着雕塑顶端的女子，她的眼睛在日光的照射下泛出晶莹的蓝光——从遇上她的那天起，他的人生，就注定要改变了。

        很小的时候，炽就知道，哥哥玄烨和他是两路人。

        冰封城少主玄烨，一个光满万丈的名字，足以让天上地下一切神魔为之震颤：他天生对各类术法有着极高的天分，十八岁，玄烨驯服了玄鸟之王孤鹰，破格加入了征天组织；二十岁，他带领十二名征天战士与幽冥王鏖战三日，平定了西域幽冥族叛乱；二十五岁，以一人之力大战魔尊，从九黎族手中夺回了永恒之杖；二十六岁，征天领主玄烨临危受命，成为征天组织新一代首领。

        而诞生在雪夜的他，天生身体里自带一股极寒之气，阻碍经脉运行。天生体弱的他和这个充满力量的世界可能永远都没有交集。

        炽第一次看见玄烨是在五岁的时候，那天傍晚，玄烨站在玄鸟孤鹰巨大的羽翼上从天而降，一身银甲在夕阳光照下烨烨生辉。

        后来，他知道他的哥哥是征天组织的勇士，多年来，他和其他征天勇士们一起遨游北荒，守护着冰封城。

        “我要像玄烨一样，我要整个北荒都记住我的名字！”

        炽站在三十六名少年的后面，远远地看着。母亲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炽，放弃吧，你不够强。”炽回头，母亲就站在他的身后，“我不想你冒险。”

        炽跟随着这一行人从冰封城出发，经过三日三夜的跋涉，终于来到了断崖山北麓的犀兰湖。当第一缕阳光照在湖面上的时候，玄鸟将从崖壁上起飞，三五成群的来到浅滩上觅食。当玄鸟从天上俯冲下来，专注于猎捕水里游鱼的时候，也是防备最松懈的时候。能否一击即中，捕获玄鸟，往往就在这一瞬间。

        也是这一个瞬间，一种强大的力量划破了星宇，将早已经注定的宿命撕得粉碎——她就这样出现在了他的生命力，带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气息，为他奉献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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