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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村纪事6
围村纪事6
车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阿爸愤怒地指着我的头道。
我显得很无奈,闻着身上的屎尿味,露出了一丝嘲笑,别人都懂,为什么你要装不懂呢,装孝子呗,阿爸。
阿爸咆哮地道,你这个逆子,我养了这么些年,自问从事风水一业,从未伤天害理,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就不怕遭天打雷劈吗。
古有屈原投江,岳飞抗金,其中多少壮怀激烈,名利富贵随身抛,为搏红颜一笑,虽万死而后已,人总有一死的,阿爸!
阿爸被气得老脸通红,车子,虽然你年纪不大,风水造诣一徒天赋很高,自古人往高处走,水住低处流,这是天道,你以为你能改变得了什么,阿爸有些激动地说道。
我看了一眼阿爸,霸气说道,路是人走出来的,我没有路走,我就让所有人无路可走,没有人可以改变我,也包括你。
阿爸叹了口气,把我举报了就为了搏个孝子的美名,你的目的不止于此吧。我想王家那女娃也是你搞的鬼吧,故意让医生开错刀,在她的后脑勺开了个洞,阿爸试探地说道,他还是不相信自己的儿子会这么没有人性。
我叹了一口气,心头有一丝丝悲伤一闪而逝。那也算是一个美丽的误会吧,我们都已经不可能在一起了。大家都知道我和王丫两小无猜,青梅竹马,他阿爸一直对我不满意,有一次更是当着族人的面前说过,绝对不让他闺女和我在一起。你知道那时我气疯了吧,我一个人跑到山沟里,差点摔死了,不过天不亡我,我向天发誓,我不能让他爸好过,我的语气忽然狰狞起来,既然我得不到,我就要毁了她。
你个丧尽天良的王八犊子,居然为了这点小事就毁了一条人命,阿爸抄起了棍棒就要打我,阿妈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我赶紧脚底摸油,一推门乘着月色逃了出去。
乘着月色,我走到了青溪河边,一个脑勺留着血的女子正在河边等着我。
她的声音显得很凄惨,道,车子哥,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她哭得梨花带雨。
我不忍直视他的眼睛,望着青溪河的月色,悠悠地道,我这个人做的事情从不后悔,你的事情我很抱歉,如果你认为我亏欠你的话,下辈子我还你。
叫丫头的女子突然变得凄厉起来,他的一头长长乌黑的头发缓缓地向上竖起,她拉起了黑袍,里面是空无一物和身躯,眼睛变得刹白,脸上的皮肤像是被太阳晒裂的黄土地上显得丝丝血水,后脑勺的血洞的水像泉水一样喷涌而出,漫到了我的脚下。我吓得赶紧退了一步。她咆哮道,我今天晚上就自杀了,都怪你,都怪你,车子,谁都可以让我死,但是你不能,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她一边哭一边嚎。你居然利用我对你的信任,假借医生的手在我的后脑勺开了个洞,致我于死地,为什么呀,为什么,你告诉我?我躺在冰冷的河底,感觉到身上的肌肤被鱼虾啃食一空,那青溪的水有多冷你知道吗,那无尽的黑暗吞噬了我的灵魂,她用苍白的手指向心脏,你毁了我,但我居然还想着你爱着你,我是自做自受,她露出了惨白的笑容夹杂着一丝无奈。但是今晚的就让我带着你一起下地狱吧,我要你永永远远地陪着我,她大声狂笑起来。黑发忽然卷起,瞬间就把我缠住了,把我脖子勒得死死的,我浑身不能动弹,那些血里面伸出一些小手,死死地把我抓住。我感觉天旋地转,快要无法呼吸的时候,我慌忙从怀中掏出一块手镯,那块玉镯碧绿这之中带着一圈血色,那圈着我脖子上的头发猛然缩了回去,我有些颠狂。别人笑我太疯颠,我笑他人看不穿,既然我能毁你一次就能灭你二次,怪就怪你命不好遇到我了,你就怨恨我吧,诅咒我吧,说着我玉镯一举,玉镯冒出的白光袭向了丫头,她的身影被那道亮光压回了河底,久久不能动弹,我好像完全没发生事情一样,面无表情地走开了,从此青溪河中便多了一个怨灵,尽情地燃烧生命吧。
阿春哥,我真不骗你,我阿爸真的带着我和王叔去看了一个青花瓶,那瓶身蓝白相间,那纹理,那柚子色,绝对真品啊,哦还有他的瓶底印着康熙元年,官窑呐。阿春哥脸色一正,车子,我说你小子被你阿爸赶出家门以后,被你举报的人抓了一大锣,我都怕你小子了。阿春哥你讲的是哪里话,伟大的***教导我们,做事要讲究事实,身正不怕影子邪,我敢正面对质,我是**革命一份子,我骄傲。阿春哥高高得举起了拳头,但还是是轻轻地放下,因为我的话中提到了***,哎,我说,车子,你这样下去,我总感觉别有用心啊,围村现在已经够乱的了,再这么下去,我怕死得人会更多啊。我脸色一正道,阿春哥,你这样说得不对。阿春哥被我激得一拍大腿,我唉哟一起,得,春哥,你激动的时候咱不拍你自己的大退呢?谁叫你大大的坏呢,阿春哥头也不回地走了。
五叔的儿子阿泉被人追到了牛角岭的山涧上,他昨晚上好不容易混上了村巴,以为逃了出来,没想到还是被人堵了。他手里抱着青花瓶,死活不肯松开,阿春哥耐心地劝道,你小子咱死脑筋,阿泉完全不相信春哥的话,别以为我不知道,还想骗我,我说春叔,这东西可是国宝啊,你们这样做会成为历史罪人的。阿春哥显得有此不耐烦地道,我说你小子这么不开窍呢,我不会弄烂他,谁信呢,阿泉显得很激动,一个踏空,他抱着青花瓶居然摔下了山涧,阿春哥想去拉也拉不及,哎,望着幽黑的深涧,阿春哥也泛起了一阵无耐,车子啊,哥真不应该听你的,这都死多少人了。
那是市里的一个高档茶楼,茶几上坐着两个人,我正端着一杯茶,抿了一口,悠然自得地道,茶就如人生啊,2万多元一斤,果然有一丝韵味。另外一个有些泄顶的人叫陈典,他在家排行老二,别人都叫他二哥。他有些烦燥地鼓捣着茶具,给我泡着茶。车子,这事听着就像唬人的,他显得犹豫不决。我哭笑道,二哥,做与不做都在你,咱们合作这么些年,我知道你看我年轻,但是论到风水造诣,我不输我阿爸,这几年我帮你做了不少事,我的能力你应该是清楚的。我随后淡然一笑,当然你也可以等等看,那天我上你家葬地看了一圈,墓线坐正西,从格局上看属一般,以前是不好不坏,居然在你家葬地周边形成了四个凶穴,俗说话,逢凶化吉,大凶之后必有大吉,但正西这个方位,最得益的是你家大哥,其次是你的两位兄弟,最后你也只能闻点肉香了,你大哥现在还在市里教书吧,但是我敢保证,不出半年他就能当上校领导的职位,我非常笃定地道。二哥脸上微微一笑道,那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半年后,二哥再次和我聚在了这个茶楼,他还是照原来的茶给我泡了一壶,物是人非呐,我有些感概。二哥脸色稍微地沉了一下,又展开。忙道,都怪当年二哥没信你,白白地便宜我大哥了,你之前和我说的改一下墓线,还管用么,我凝神看了他一眼,当我没说,当我没说,二哥马上打个哈哈,我哈哈一笑,叹道,二哥,这风水可是不说想改就能改的,信则有,不信则无,就好象你占了茅坑,还能让别人拉屎?虽说风水轮流转,最近这几年肯定轮不到你,你稍稍等等啊,我抿了一口,赞道好茶好茶。二哥显得又失落又懊恼,他大手地抽了一下自己,这半年来二哥的生意可不如从前啊,现在很多违约,烂账,银行也收缩了贷款,以前哥傍上的几位大佬好像都在疏远我,哥现在难啊。可是我大哥现在都是副校长了,这**连跳三级啊,现在油水充足,比我过得还滋味,我那两兄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全部进了,再看看我,哎呀,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我不由稍显怒气,二哥,在背后编排自己的兄弟有点不地道,说句公道话,你现在虽然有点困难,也不见得是墓地的关系,你做生意行事狠辣,得罪不少人,上次拆迁的时候你就带人砸了五保护的房子,这都是有报应的。二哥点头称是,都怪我,都怪我,咱们兄弟这些年,你知道,人坏心不坏嘛,你看看哥这种情形,能不能帮哥转点运,度过一下难关。
我沉默了十几分钟,二哥也不作声,静静地看着我。我终究是敌不过多年的交情,我沉吟一下道,这事我不能做,但你可以,我还是半年前那句话,做不做在你,现在只改墓线你也是得不了好处的,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葬地掀了重建,找个风水大师按你的命格选个方位。我见他眼露疑色,解释道,你知道我和我阿爸闹翻了,这事如果他知道是我干的,怕是会阻挠,这对你不利。他脸上才释疑。二哥,这事了了,我可能要去一个地方,几年都不会回来了,临别之际,我给你一个衷告,知足常乐,适当地时候就收手吧。二哥稍稍有些不解,倒入我杯中的水溢了出来,我提醒道,赚得差不多就行了,该收手收手,就好像手中这杯茶水一样,没招损,谦受益,二哥赶紧点头答应,但是我可以看出他对我的这句话并不在意。我喃喃地说了一句,我尽人事了。该告辞了。我站了起来,看着窗外的天空,雾蒙蒙地一片,透露着一种凄凉。我静静地吟道,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魂,无处话凄凉,相顾无言,惟有泪两行。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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