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村纪事1第一卷 (2 / 3)
        围村离市区路程不远，全是山道，开车最快也要三个钟才能到，阿爸把车窗拉开了一个巴掌的间距，窗外的夜色犹如雾一样浓郁，车灯打出几米的晕白的光亮，反显把夜色显得更阴沉，山涧偶尔传来的风声，夹杂着一些莫名的声音传到我们耳边，像夫妻间的窃窃私语，像动物厮咬猎物的嘶嘶声，还有像一些器乐乱撞发出的声音。山道两旁树木，月光下泛着血色，不知道要把我们引向哪里。

        车上阿爸和王叔又开始了砍大山的节奏了。王叔鬼鬼邃邃地说道，我听阿爸说，前两天这段路就发生了一起严重的交通事故，北围村开车的阿风，就是我们小时候一起偷玉米被人揍得半死的那个，阿爸恍然大悟哦地一声，他在牛角岭出事了，王叔的继续小声地说道，连人车带人撞到了山涧下面，车上的几十人全死了，事故调查说刹车失灵，我刚开山的时候还是那小子带着我跑山路的，真是马失前蹄啊！

        阿爸听完后猛地给给王叔一个爆栗，开车呢，说什么胡话，都老大不小了，什么是吉利话分不清啊，他紧了紧我的身子，怕我着凉，但我发现他的眼睛显得有显寂寥，从上车后他的手就一直摸着怀里，像在感应着什么。王叔当着我的面被拍得有些不好意思，看啥看，没见挨揍啊，然后突然油嘴滑蛇地说道，哥，你也不给我留点面子，以后我在江湖可就没地位，车明都不怕我了，他显得有些懊恼。我正偷偷地笑呢.接着他哼了一声。下面他们聊的都是一些无趣的事情，我也懒得去听，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我趴着窗口，看见金多正背着我坐着，我顺着窗口爬进了屋，屋里很暗，我恶作剧地小声地走了过去，对他的背后一拍，然后啊的一起，想吓一下这小子，以前可是百试百灵的技俩居然失效啦。金多还是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他背着我阴森森地说道，走，走，别回来了，我听得迷糊，绕过他的背部想问题清他的时候，我发现他的背部后面还是背部，头发却变成了水草向我缠绕过来，把我缠得死死的，金多发出了嗯嗯的叫声，我一转眼就看见阿爸正揉着被我抓红的胳膊，眦着嘴嗯嗯叫着。

        王叔抬起了右胳膊，摆出一个肌肉老的驾势，自豪地说道，咱家车明也做恶梦啦，别怕，有王叔在，谁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帮你揍他变猪头。

        我有时候总觉得王叔真是太可爱了，像个喜剧演员一样，我不由得扑哧地笑了一声，阿爸就在旁边打岔地说道，阿狗，你别教坏小孩，哪有靠打架取胜的，咱车明是文化人，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是吧。我点了一下头，阿爸也就不出声了，然后继续地看着窗外，此时我有一种莫名其妙地感觉，只要阿爸在我身边，就算是去地狱我也不怕，虽然刚才那个梦境让我心慌，但我把责任全归到金多身上去了，老子好不容易想起你，你居然装鬼吓我，看我不回去揍死你金多，我握紧了一个小拳头，就好像金多死定了。

        阿爸和王叔说了声就车窗门关紧，抱着我靠着背椅闭目养神。

        王叔开得更加小心了，我透光车灯看见看牛角岭三个字碑闪过，这便几天前出车祸的地方，在拐角处一片亮光猛地袭来，我的眼睛被照得睁不开，可是王叔依旧毫无所觉地开着车，我看见我们的车子冲进了那片白光里。这时候王叔把头转向了我，他居然不是王叔，他应该是风叔，就刚才阿爸和王叔谈论的那个人，他已经死掉了，他的脸的有一半被撞凹进去了，胸口处被压得像纸一样薄，七窍正流着鲜血，一个眼珠正掉在我脚边，泛着血丝地看着我，抱着我的阿爸也消失了，我发现我坐在了另外一辆车上，车上全是北围村的人，有的手脚都被撞断了，有的肠子露在了外面，还有几个浑身是血的小孩在车里追逐，满车子都是血腥味，车厢被挤成了月字形，车继续地开着，我害怕地缩成一团，当车子将要冲过白光的时候，他们忽然把我围在中间，像疯子似的拉扯着我的身体，我感觉身体被人啃咬，撒裂，痛得我的灵魂都感觉要离体的时候，我的额头突然一个爆栗把我拉回了现实。

        此时我看到阿爸的额头流着汗，双手捂着裆部，痛不欲声，那眼神充满了无辜和愤努。王叔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只手对着方向猛拍，戏谑地说道，嗯，车明，干得好，叔没白疼你，但我估计你阿爸今天晚上做不成男人罗，他放声大笑了起来。我忽然发现我脚放的部位刚好是阿爸的裆部，在那些鬼要抓我脚的时候，我自己乱踹一通，可这也不能怪我呀，虽然我对阿爸表示同情，换谁在那个情形下也是这样，我向阿爸露出无奈的表情，摆了个哭脸。

        第三章

        这时候王叔把车停在了一个叫石古大王的地方，到了石古大王，就算是到围村了。憋了那么长的时间，大家该上厕所的上厕所，该抽烟的抽烟。我看见王叔从车上拿出一些水果和一些贡品，向着一着石头砌成的土地庙走了过去，对着一个庙里的小人进行着跪拜，嘴上念念有词道，石古神仙您老人家要多多保佑我们，让我们顺顺利利地回家，他点上了一扎香，烧了纸钱，拜了三拜，本来土地庙里的石古大仙都是睁着眼睛的，我以为眼光了，我看见那个小人突然闭上了眼，王叔和阿爸也发现了，异口同声地说了一句，石古大仙闭眼，糟了，话未说完，当大家都准备上车的时候，天空忽然响起几声炸雷，乌云满布，月光都被罩住了，四周一片漆黑，四周狂风大作，把整个山谷吹得鬼哭狼嚎的，突然间敲罗喧天，鞭炮齐鸣，恐怖且怪异，阿爸抱着我捂着我的耳朵，王叔也紧挨着阿爸的身边，阿爸眼睛一直追着那个恐怖的琐呐声看，我发觉阿爸也在发抖，但他仍然装作很坚强的保护着我，淡淡地对王叔说道，狗子，你我兄弟多年，今天不知道是谁的忌日了，不过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还是会来的。王叔没来得及回应呢，忽然一段迷雾吹来，大家发现居然站在一条死巷里，也是我们常说的秃头巷子，车子也消失不见了。

        雾气也越来越大，白茫茫的雾中突然传来一阵哀声，一队送葬队伍向着我们徐徐走来，一个孝子拿着牌位走在前头，那个人和阿爸长得一模一样，脸上划着图文，八个戴着鬼脸的人抬着大红棺材飘着过来，还有一大群看不见脸的人跳着唱着，手中举着白帆，满天地纸钱抛晒，凄厉的哭泣声响彻天际，我吓得当场哭出了声，忆起了阿爸小时候经常唱过的一句歌谣，南北村，南北村，石古大王门前蹲，石古大神闭上眼，阎王勾人魂。此事我看见棺材上面似乎正坐着一个人，他的眼球被被水泡的肿大，身上湿溚溚的此时他正冲我诡异的笑着，双手举向我，那个人不正是我自己吗。

        阿爸暗道这**邪门了，这勾魂的事常听村里老人提起，还弄个一模一样的人出来，这不摆明要我们父子俩的命吗。他慌忙地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玉镯，这个玉镯泛着绿白色，村里上了年纪的人都带着玉镯，但玉镯有个深红血线的玉镯我还真是没见过，阿爸给我的就是这么一块，他快速地给我穿到右手臂上，很凉很轻，若不细看，谁知道我手里戴着个镯子。阿爸转过头去，他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定似的，吼道，狗子，你是我兄弟，这关哥我是过不去了，这摆明了要我们父子俩的命，我的命可以不要，但车子必须活下来，你给我听好了，我死了给我照顾好车明。王叔以前也没有见过这种场面，他也被吓得浑身发抖，脸色急颤，口中不自觉得喃喃，都怪我，都怪我。他非常自责，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听见我阿爸的话。阿爸大力一甩，把我甩在了地上，看着我似乎有千言万语，但此刻却不知道从可说起，那是一段多么美好的时间，他带着我洗澡，带着我玩骑马，教我怎么做玩具，怎么读诗书，我经常调皮捣蛋，在他脸上画乌龟，背我的时候把尿尿在他的背上，他打呼噜的时候在他嘴上塞臭袜子，这开心的时间是多么短暂啊，就像电影样在我们父子俩的眼前闪过。随后他毅然地扑向了送葬队伍，前面那个举牌的孝子在阿爸冲到他跟前的时候，连带着阿爸一起消失了，当我要去追赶阿爸时候，却被身后王叔抱得死死的，我拼命挣扎，哭闹着喊道，阿爸，你回来，阿爸，我不要离开你，你快回来。一个柔柔的身子把我搂更更紧了，我听见她略带紧张地说道，这孩子，应该是想他阿爸了。王叔的声音紧接着道，是的，嫂子，这几天车明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我发现他老是犯迷糊，我怀疑他都不知道这几天在市里是我跟他在一起的，发觉他晚上睡觉老是踢人，他有些愤愤不平地说道，你看我身上的血丝都是他挠出来的，有时还在我背上尿尿，在我脸上画乌龟，他感觉有些无可奈何。阿妈也是苦笑着摇了摇头，车明他爸死得早，若不是狗子你帮我去市里进点货，我们俩母子早就饿死了。王叔一听也眼圈红了起来，他说道，牛哥生前的救过我我的命，是我欠他的，也是欠车明的。

        王叔和阿妈的对话我听得很清楚，但很迷惘，阿爸早就去逝了，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我和阿爸的过往只是南轲一梦，是我自己无法自拔的梦境吗。刚才梦中那一幕，是那么真实，我精神看起来很恍忽。

        这孩子，好不容易醒了，又迷糊了，阿妈手掌在我眼前晃了几个。手忙脚乱地把我抱在她身边，口中说道，看来得钝点鸡汤给这小子补补，咱这么没神呢。

        随后阿妈继续和王叔聊着，她有点着急上火地道，狗哥你也真是的，知道晚上开车，带着车明，还喝了那么多酒，咱这里山道，七扭八弯的，经常出车祸，你也不怕有个三长两短，车明出事了，我做鬼也不放过你，接着还了一句，他爸也不会放过你，阿妈带着哽咽说道。居然把开车开到石古大王，带着一车上在车上睡觉，那是个干净的地方么，前几天阿风开车坠下深涧，村里几十户人白发人送黑发人，哭得那个惨烈。深更半夜的你还没回来，老王叔吓出一身冷汗，还夜赶去石古大王，给石古大仙赔了多少不是，帮你把车开了回来。王叔连连摸着额头上不多的头发，点头啥腰地赔着不是。口中也是絮絮叨叨，怪我贪杯，呵呵，下次改，下次改。你不知道，他昨晚还揍了我一顿，下得可是死手啊。他有点后怕地说道。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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