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完成祭山 (1 / 2)
        过了许久，齐大慢慢靠近，用长矛柄戳了一下，还是没动，便大胆地走过去，看见黑影的那根尾巴其实是一卷东西，像林二珍爱的那卷地图。黑影的背上也密密麻麻布满划痕，是一些快要结痂的伤疤，像是被树枝或利器划到的。其他人也都围了过来，齐大和烟大几个猎卫把黑影翻了过来，身上的伤痕也很多，有些还在渗着血和黄色的液体。金三用手拨开黑影的头发，脸上伤痕密布，右脸颊上一块特别严重，已经能看到牙齿了。额头上一条新添了一个大口子，汩汩的冒着血，那是刚才碰到的。金三用手抹了抹他脸上的血和污迹，依稀可以看见他的模样，众人吓一跳，这不是乐二吗？

        “是乐二还是乐三？”金三问道，地上的人已经晕过去了。

        乐三站在最外面，大声喊：“我在这里，那是乐二。”猎卫给他挪出一条通道，他挤了进来，一把抓住了乐二的手臂。

        众人纷纷转头向山坡下的族人喊道：“月静，快来。”“是乐二，还没死。”“乐二受伤很严重。”

        静乐最先跑过来，她臃肿的身体一滚滚地。月静，静宁，静乐还有和银一起帮乐二处理伤口，较大的伤口需要清洗，用牛骨针缝合好。再用大叶枫树的树枝研成的粉末，加上粉珠末混合，掺进草根浆里，搅拌成糊，擦抹所有伤口，最后用灵蛛丝布包裹。

        猎卫和孩子们都散开了，族人也陆续回到各自的篝火旁。经历一场虚惊后，脑子里残留的恐惧和兴奋让一些人久久不能入睡，夜深了，还有人咳嗽和低声细语。

        月静几个人包扎完乐二已是深夜，躺下刚要休息，迷糊中就听见靠颅山的火堆旁有几个女人的哭声，声音不大，却显得很紧张，夹杂着一个孩子狼嚎一样的咳嗽声，一会儿，蔡杜和蔡季匆忙跑过来，急切地叫月静：“月静奶奶，快看看我弟弟怎么啦？他咳嗽越来越厉害了。”

        几个人又忍住睡意爬起来，赶到齐蔡的篝火旁，孩子小脸已经乌青了，咳嗽也没有了声响，月静赶紧轻拍蔡二的后背，但蔡二还是没有缓过气来。慢慢地，他佝偻的腰放松了，乌青的脸变成灰白。齐蔡哭得更厉害，一边哭一边叫着：“蔡二醒醒。”蔡二嘴唇动了几下，非常清晰地说了一句：“妈妈，我冷，我想回家。”他眼皮跳动几下，缓缓阖上，头往一旁耷拉下去。齐蔡一把抱住他，头埋在蔡二胸前，身子剧烈地颤动着，她泣不成声。

        月静握着蔡二向外摊开的小手腕，眼泪从她眼里哗哗往外流，经过大半夜的劳累，又从睡梦中被拉起来，平时的理智冷静已经完全没有了，她变得和一个普通的老奶奶一模一样，大声地，放纵地哭了起来：“他走了，我没有医好他，我没有本事啊；我没有照顾好他，我无能啊；我没有医治那些死去的人，我有罪啊；我没有照顾好我们的亲人，我愧对大家啊。”她把姿势改成了坐姿，一只手还握着蔡二的手腕，另一只手随着自己说话的节奏怕打着自己的大腿，“平时大家都觉得我冷酷无情，是个巫婆，还常常用我的名字吓唬小孩。但是，你们知道我有多难吗？你们都是我的亲人，我忍心说扔就扔吗？这种情况，总要有人做个决定吧……”

        族人都惊醒了，阳二跑了过来，想要去劝阻，年轻的和银却拦住了他，也许只有和银最能明白月静的心，月静需要哭出来，更要说出来，不然会害死她自己。

        静宁和几个猎卫一起把蔡二葬了。又与静乐一起扶着还在啜泣的月静，母女三人慢慢回去休息。夜空渐渐安静下来。远处东山传来“木木”的动物叫声，回音悠长。

        天已经很亮了，疲倦的人们都还不愿起来。族长也没有催促，他们其实已经到家了，因为即使是至夏时节，这里也属于族人夜晚活动能到达的范围。

        所以，祭山的时间非常充足，这里和流水洞只有大半天路程了，一路上还有欢快的大峪溪谷相伴，这条小溪的源头是东山，东山那清凉甘甜的泉水从不间断，长年哗哗地流淌着，就算是至夏，溪水沸腾蒸发也从不干涸。溪水流经山谷，在流水洞口不远处汇入间歇河。

        小溪里，鱼虾躲在石缝深处，炙日落山后，它们会高兴地游出来，捕食从溪水从东山带下来的浮游生物。平时，部分孩子会在炙日落山后，午后雨停歇时偷偷来到这里，捞鱼捕虾，戏水玩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更多完整内容阅读登陆

《墨缘文学网，https://wap.mywenxue.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