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一步之遥 (2 / 2)
        竟然他已经认出小姐来了，她也没什么隐瞒的，道“当年小姐十月怀胎难受之时，你在哪？她难产血崩，一脚踏进鬼门关之时，你在哪？当初皇帝派人来杀她之时，你在哪？当初她为逃命，拼死一搏，昏迷不醒时，你又在哪？多少次间不容发，生命垂危之际，你缺席了，你没有资格质问，为什么？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你有什么资格要她留在你身边，有什么资格让她爱你。有什么资格让她，不能忘掉你？”

        她受得苦，原来比他想象中，还要多，他闻之身子一震。

        这一切灾难，是他带给她的，可是他却无能为力，只能任由她受苦，是他没有保护好她，是他错了。他握紧双拳，额头上的青筋暴突。“当初小姐昏迷了一个月，醒来天地色变，杨家进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身为杨家的一份子，小姐不得不挺身而出，身子未痊愈便披甲上阵。好水川之战，小姐的父亲，哥哥，战死沙场，您的父皇成了她不共戴天的仇人，而您是他的儿子，你说她怎么可能冒着不孝的罪名，与您在一起。好水川之战，将你们的情路，斩断了，她没有了回头路，你们也没有可能了，懂吗？那时她白日得挑起杨家的担子，不堪重负，晚上还得饱受相思之苦，经常默默流泪到天亮，您不知道那段她是怎么挺过来的，也永远体会不到她有多苦？”

        一个女子要挑起一个家，还得忍受心中的煎熬，他无法想象她是怎么过来的，为她心疼不已，心碎得一塌糊涂。

        他所受的相思之苦。对她来说是九牛一毛，不值得一提吧？

        锥心之痛，蔓延至全身，眸光氤氲，梗咽道“她觉得太痛苦了，所以选择忘了本王是吗？”

        朝云点点头道“那日您从西北回京，她其实天未亮，便在必经之路等候您了。当时她望眼欲穿，期盼着您出现，车驾出现的时候，她便流泪满面了，想见而不能见，她追着您的车驾跑了一个又一个的山头，直至跑得精疲力尽了，她才停下来。其中的苦楚，您又能懂几分呢？长久以往，她必定会得心疾而死的。。但是为了杨家，她不能死，为此她只能忘切一切，才能活下来。”

        从前他不懂杨家人来见他的时候，说得莫名其妙的话，如今他懂了，那时她便选择放手了是吗？

        原来她那时，就是向他告别。

        原来他当初听到的呼唤声，不是幻听，真的是她，原来他与她不过一步之遥，也只差了一步而已，若他当时踏出了这一步，去寻她了也许结果是不是会改变？

        她当初如此痛苦，她选择忘记情爱，解脱自己，他不该怪她的，要怪就怪他，一步错，步步错，若他不离开她身边，也许他们便不会到了今时今日的地步。

        “小姐常说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道。。她修的是舍弃小我，成就大我之道。而您若修的是为君之道，或是成就小我，放弃大我之道，那便是道不同，那就不相为谋。若您跟他是同道中人，那你们都该放手，成全彼此。所以她说不管如何，你们终究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这是什么歪理邪说，他只是爱她而已，又有什么错？两个相爱之人，还要讲什么道？道“爱本就是无理取闹，无据可依，捉摸不透的，这跟道沾不上边？”

        朝云摇摇头道“小姐常说，‘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以前我不懂什么什么意思，问小姐何解？她说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如今我懂了万物皆有道，只是您未参透而已。我记得小姐曾说过您的道应是成为千古明君。”

        他的道他都不知道，她又怎会知道呢？

        他摇摇头，梗咽道“她错了，本王的道是与她长相厮守，本王要的所求不过她一人而已，况且如今本王痴爱成魔，已经入不了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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