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初到扶苏公子冢
        扶苏墓位于陕西榆林绥德的疏属山，距离秦城600多公里，开车一天时间可以到。和秦昊同行的是秦商和秦缺两个人，开了一辆吉普牧马人越野车，秦缺开车，没有带司机。三个人年龄虽然有差距，但基本属于70、80后的人，共同话题很多，一路聊着天往扶苏墓赶去。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秦商像是对秦昊很有好感，主动陪秦昊并排坐在车的后排。秦商没有了大小姐的架子，对秦昊很是热情，一口一个秦哥的叫着，主动和秦昊谈起了扶苏墓的事。

        秦始皇嬴政的子女多达33人，因为史记的记载，公子扶苏和秦二世胡亥最为出名，被世人所熟知。扶苏这个名字，来自《诗经》，用来形容树木枝叶茂盛、香草佳木，秦始皇用这个名字，来给自己的长子取名，可见对这个长子，秦始皇还是抱有很大的期望的。

        扶苏公子是历史上有名的贤良，为人仁厚宽和，在百姓心里有很高的地位，秦始皇是一个追求长生的皇帝，因为这些人寻不到仙丹逃跑了，一怒之下要杀死城中四百多名无辜的人，扶苏出来劝谏。秦始皇很生气，觉得自己这个儿子，不为自己考虑，反而去给那些欺骗自己的人求情，而且扶苏这个举动，还得到了不少人的认可，秦始皇就越来越觉得，这个儿子是个威胁，于是就把他派到了边境历练，让他去盯着蒙恬修建长城。

        秦始皇病故，公子胡亥登基，史书上也有记载，说当时秦始皇病故之前，是下令让扶苏登基的，但是中车府令赵高以及丞相李斯，速来行事霸道，为扶苏不喜，他们害怕扶苏登基之后，自己被收拾了，于是就联合胡亥，帮助胡亥继位，还篡改诏书，说秦始皇让扶苏自杀。

        伪诏上描述了很多扶苏和蒙恬的罪责，让他们自杀，当时蒙恬还比较清醒，劝扶苏再仔细想想，但扶苏却说，父亲让儿子去死，还要再请示什么呢？所以他就在悲痛欲绝中自杀身亡。

        扶苏去世之后，蒙恬下令将他安葬，墓地就在榆林绥德的一座疏属山，后来有人称这座墓地为太子冢。直到1975年，当地专家经过这座墓地，上山勘察了一番，探明此地确实是扶苏墓，而且发现在墓地的背面有坍塌的缺口，以为已经被盗，进行了一些开掘，到达墓道之后，这个盗洞没有了，说明墓室并没有被盗，而且在墓道内，还有一铜灯和铜斧，很有可能是盗墓贼留下来的。专家们再次清理，确认墓室并没有被开启，于是大家决定出去，把扶苏的墓室进行了封存，并对扶苏的墓地，进行了妥善的保护。

        去年秦剑集团和当地有关部门联系，决定无偿投资，将扶苏墓开发成一个旅游景点。扶苏也算是《史记》中的名人，如果开发，不仅门票有收入，而且能带动周边餐饮、住宿、服务等产业发展，促进当地经济增长。当地有关部门对这个项目很支持，觉得这就是天上掉馅饼的事，给了很大的优惠政策。经有关部门批复同意，秦剑集团在景区建设的同时，悄悄的对墓室进行了有保护性的挖掘。

        听秦商讲，秦昊对这位先祖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据他所知当初打响灭秦第一枪的陈胜、吴广起义用的就是扶苏的名头。陈胜、吴广知道自己凭空起义，不能做到振臂一呼就有很多人投靠，当时百姓只知道扶苏贤明，并不知道扶苏当时已死，所以他们就借用扶苏的名头，招揽了不少的起义者。可见自己这位扶苏先祖的贤明，在秦朝末年就已经深入人心。

        三人一路有说有笑，傍晚时分就进了绥德县城。来高速路口接他们的是一辆商务车，站在车边的是一个风姿卓越的姑娘，大约二十七八岁的样子，身体苗条，五官精致，穿着时尚但又很得体，商务却显得不呆板，既像是一个时髦的现代女性，又像是一个城市里坐办公室的白领，和身后灰不拉几的县城很不协调。看见他们的车停下，姑娘带着一脸桃花似的笑容，过来开车门。三人跳下车来，边活动僵硬的身体边抱怨路途颠簸。姑娘笑容中像是带着歉意，说道：“三位老总好！都是我们没有安排好，让三位受苦了！”语气听着很真诚，像是道路遥远颠簸是她造成的一样。

        姑娘请他们坐上商务车，有司机开着吉普车在后面跟着。姑娘坐在车的副驾驶位置，扭过身来汇报行程安排。秦商见姑娘看秦昊的眼神有些疑惑，介绍到：“这位是公司副董事长秦昊先生，挂职干部。”姑娘一声惊叹，开始吹捧起来秦昊，言语多是阿谀奉承之词。秦昊有些惊叹，如此标致的美人，居然能说出这么多世俗的话来，简直是暴殄天物，自己虽然在单位混了多年，也精通此术，但与姑娘想比还是小巫见大巫，看样子秦剑集团还是有高人呀！听着听着他觉得脸红，想找人解围，见商、缺二人靠着车的后背，闭眼养神，仿佛没有听见，又仿佛司空见惯，一言不发，完全不顾他的尴尬的样子。距离不远，二十多分钟时间就到了下榻的地方。秦剑集团是大公司，在当地有定点的宾馆，当然是当地最好的。三人每人一个大套间，稍作梳洗休息下楼吃饭。

        陕西北部属于黄土高原，干旱少雨，气候使然只能种一些杂粮，好在此地草地肥沃，能养羊，人也就善烹饪羊肉，好食羊肉。秦昊进包间一看，基本上是一桌全羊宴，羊的各种部位都单独做成一道菜。包间里只有他们四人，也就没有多客气，直接开动。三个人一路上没有太吃东西，有些饿了，拿起羊肉就啃。姑娘不停地招呼他们，基本上没有吃什么，时不时用眼睛偷瞄一眼秦昊。

        姑娘出去接电话，秦商开起了玩笑，说是姑娘看上秦昊了。秦昊嘴上不说，心里却美滋滋的。吃完饭，姑娘邀请他们去放松一下，三人的组合有些奇妙，不方便一起出行，便拒绝了。秦商住在秦昊的对面，进屋前，秦商主动提出到秦昊的屋里坐会。

        泡了茶两人谈了一会风土人情，话题就扯到了姑娘身上。秦商介绍姑娘也姓秦，单字雨，秦城人，是秦剑亲自招进公司的研究生。刚招进来的时候在集团总部公关部工作，扶苏墓项目启动后，秦剑点将让任负责人。秦商说自己有些烦这个姑娘，过于外向，人也有些不实在。秦昊开玩笑说她是大小组不识人间烟火，那里知道一个姑娘家在外讨生活是多么不容易，阿谀奉承也罢，虚情假意也罢，只要不沾染风尘，就基本属于好姑娘一类了。秦商笑着开玩笑说，既然你喜欢就让她晚上来陪你。秦昊笑着拒绝。

        两人聊到半夜，秦商起身告辞。开了一晚上玩笑，两人都有些放肆，临出门前秦商还笑着说道：“既然小雨你不喜欢，要么我留下陪你？”秦昊笑道：“好。”秦商抛了个略带哀怨的媚眼，开门出去了。秦昊独自一人心猿意马的在屋里坐了一会，品味了一下秦商留下的气息，爬上床沉沉睡去。

        早起秦商又摆出一副大小姐的派头，飞扬跋扈、指手画脚，和昨天晚上善解人意、楚楚动人的感觉完全不同，恍惚间秦昊觉得昨天在自己房间聊天像是画皮里的姑娘。喝了当地特色的小米粥，秦雨开着牧马人带他们三人去扶苏墓。路上谈起了扶苏墓开发的事。秦昊这才知道，挖掘扶苏墓完全是秦剑集团单方面的行为，并没有征得当地的同意。他有些恼火，但事已至此，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秦雨介绍，扶苏墓很小，墓道大概只有几十米，墓内装饰一般，没有人物牲畜陪葬，只有一些陶器、铜器等陪葬品，器型材质都一般，并不是皇家御用之物，像是民间的东西。这些也不难理解，扶苏被矫诏赐死，是戴罪之人，皇家是不会用御用品来陪葬的。虽然为了保持军队稳定，当时料理扶苏公子后事的蒙恬没有立刻追随扶苏而死，但已是戴罪之人，虽有心但已无力置办高档陪葬品，匆匆处理了公子的后事很快也被囚禁在阳州。想来当时的蒙怡处境也很难，已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能顺利让公子下葬已属不易，又何来精力在墓室的装饰下功夫，简陋是一定的了！

        秦雨最后说道：“主墓室的棺材倒是挺不错的，保存完好，没有一点腐烂，上面的漆水还在，图案仔细看也能看清楚，像是新的一样。”秦雨说完，秦昊三人就想起了陈方术墓中的壁画，一个人躺在棺材里，他们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下，难道万世秦的秘密就在这口棺材中？秦雨发现了这个小动作，追问：“棺材有什么问题吗？”秦昊刚想回答，见秦商用眼睛制止了他。他明白了，这个小姑娘也没有完全获得秦剑家族的信任，有些事对她还是有所保留。

        公子冢距离县城不算太远，很快就到了现场。秦昊下车一看，四面围墙已经砌好，从外边看不见公子冢，售票大厅盖得很有一些气势，像是秦宫的样子。进了大门，顺着铺好的路往里走，能看见有些工人沿途在种花种草，盖亭设椅，接线装灯等。转过一片树林就看见了一个土包，应该是扶苏公子冢。或许是血缘关系，或许是秦商一路上讲的扶苏公子的故事打动了秦昊，他初见公子冢的时候，心头一紧，神色立即肃穆起来，快走几步在平坦的地方跪下磕头。

        扶苏墓很小，保留了原始的样子，长度有个七八米，比普通人的大不了多少，封土略微鼓起，四周有新种的柏树，显得很凄凉。唯一值得称赞的是封土上的青草郁郁葱葱，修剪的很整齐，显得很有生机。对比秦始皇墓的奢侈豪华，简直是天上和地下的差别。秦昊有些吃惊，想不到虽是嫡亲的父子，两人生命的终结之地差别如此之大，看到这些他突然觉得有些感慨，从外看生在帝王家尊贵无比，自带光环，哪知家人为了获得权力一切皆可抛，为了保住权力一切皆可杀。古语云：无情最是帝王家，确实很有道理。权力可以割舍世间一切亲情，超越世间最亲的父子兄弟情；权力可以激发出人的兽性，超越人类仅存的良知；权力可以让人疯狂，超越人心的底线……他站在墓前神交古人，想到了扶苏公子坎坷流离的一生，觉得有些心酸，叹道无论古今世间贤者为什么最终都要落得凄凉的下场！

        其他三人没有理会秦昊的多愁善感，在墓前指指点点，说着墓下的构造。秦昊听了半天也没听出头绪，围着墓地转起圈来。墓地上看不出有盗洞的样子，也许在上面做了伪装，这也就证明了秦昊的推断，狗屁正常开发，还不是变相盗墓。他想早一点见到棺材，看是不是和陈方术墓里壁画上的一样，问道：“什么时候可以下去？”秦雨抢着回答：“副董事长，是这样安排，白天我们先去转一转，晚上再下去。”秦昊也知道下墓的规矩，只好收起好奇心，跟着三人出了陵园。或许是有意安排，出了后商、缺二人告辞，说是有事要办，让秦雨陪他转一转，晚上再会和。

        绥德以盛产石狮子出名。两人看了千狮桥，参观了石狮博物馆，已经到了午后。秦雨带秦昊来到一处园林建筑的茶秀，吃了饭，两人要了一处幽静所在聊起天来。

        剩了两个人，秦雨却变得拘束起来，虽然还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但缺少初见时的外向张扬，说话也显得很真诚，一副羞答答的样子。秦昊感慨女人的善变。

        听秦雨自己说，她们家世居秦城，父母亲都是学校教员，没有什么背景，对秦雨的家教很严，秦雨也刻苦，一直以来都是班里的优等生，考上了名牌大学。大学毕业后，放弃了很多体制内的工作，应聘到秦剑集团。我喜欢有挑战性的工作，姑娘红着脸说道。秦昊看着姑娘小鸟依人却有些倔强的样子，一时有些心动，他伸手将姑娘揽了过来，两人依偎在一起。过了一会，秦雨推开了他，看看表说时间差不多了，她整理了一下妆容，两人起身买单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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