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2 / 4)
        “你是在逗我吗？”萧子峰整个人还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迷迷糊糊地问。他连忙看了一眼来电号码，确认这真的不是哪个朋友跟他开的玩笑。

        雨声听来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你可以选择信，也可以选择不信，这是你的自由，”女人说：“你父亲死了，你知道吗？”

        “我知道，”萧子峰回答，在酒精和女友不告而别的双重刺激下，在昨天母亲一反常态的奇怪举措下，“父亲”两个字让他感到黯然神伤，莫名的悲切和空虚涌上心头，刹那的失神后，萧子峰恍然一惊，问：“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到底是谁？”

        “我当然知道，因为我是你父亲的妻子。”

        “你怎么证明你的身份？”

        “我不需要证明，”女人不紧不慢地说：“你父亲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喜欢隐藏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说话却又直来直去的，不懂得如何拐弯抹角。你知道吗？在这些方面，你真的和他很像。你没见过你父亲，否则你们一定会成为十分要好的朋友。我知道你恨他，如果我是你，我也会恨他。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想问他，甚至打他，骂他，但他死了，仇恨终将随着死亡逝去，难道不是吗？”

        萧子峰没有回答，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

        萧子峰迫切地知道女人接下来要说什么，有一种狂烈的好奇——和一种禁忌的心动。

        女人见萧子峰默不作声，果然接着说：“我打电话其实就是告诉你，照东乡这边的习俗，你父亲的葬礼将在一个星期后举行。如果你想来，刘姨随时欢迎，如果你不想来，我也不强求——我倒是希望你能来，为何不给自己一个畅快的解脱呢？这可能是唯一的机会了。不管他都做过什么，他都是你的父亲，过去是，未来是，永远都是。

        人这一辈子就是这样，有些事情注定是改变不了的：爱恨别离，生老病死。你无法决定天何时晴何时阴，就像无法决定自己在哪一天的哪个时辰出生，生你的母亲是谁，养你的父亲又是谁。”

        女人语重心长地说。

        大约是因为女人说话时语气的异常平静，萧子峰逐渐地开始相信她，可是依旧组织不起合适的语言来做出回复。不止是嘴边，他现在整个人都处于空空的状态，思绪像初开的混沌，似有似无，仿佛下意识地问：“他是怎么死的？”

        “吸烟引发的肺炎。我告诉他要戒烟，可他就是不听。你吸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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