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1 / 5)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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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1 / 5)
        阿卉杀死了阿尤。

        一个女人杀死了一个男人。

        营安八月二十五号的清晨,属于二十四号的月光还未完全散去,二十五号的第一缕曙光便迫不及待地驱着朝霞赶来。环卫工漫不经心地打扫着城市的卫生,嘴里细细咀嚼着刚买到手的包子,一口咬下去,倒和夹点肉沫的馒头无异。偶尔有风吹过树的肩膀,草的发梢,拨弄心迹的往复流连。光枝残叶表面的雨滴镌刻着十二个小时的忙碌,左起右落的皮鞋右落左起,附和几声辛劳之后的感慨。

        湖水不懂这些,流连或感慨。湖面没有涟漪荡漾,静的好像没有云层依附的天。湖上,知之桥横亘三百七十四米,从最西边到最东边。桥下,自由生长了五百三十二天的红色鲤鱼从最这端游到最那端。在鲤鱼看来,明道山和暗思林一直都是区分东西的最好路标,即使它们从未到底过那里。此刻万籁俱寂。南边的噪声来自晨跑的路人,游弋在耳机里的歌声却怎么也听不到。北边,游船停泊。再往北,一列深绿火车色唐突地驶过。火车从两排杨柳的中间驶过,杨柳里没有蝉,杨柳外没有风,却有影子聚汇成茵,却有自酿的清凉,夏天在这儿迷了路。夏天总爱迷路,像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晨曦俯吻大地,像久日不见的恋人。

        空气中氤氲着莫名的燥热,遥相呼应起昨夜的寒凉,一场大雨带走了过往许多日的云淡风轻,宣告初秋时代的来临。初秋来得太早又太晚,早的是盛夏余韵,晚的是八月末。从薄毯到厚棉被,从衔枝筑巢到哺育后代,从相约的绽放到独自飘零,从北到南,从西到东,从天到地到海,仿佛只有明福寺塔不受影响,屹立如初。塔里早已寻不到诵经的僧人,扫地大妈扫去了地上的灰尘。鸽子站在尖尖的塔顶,目光所及,处处是人类的繁华,鸽类的萧条。心底怨骂几句,该抓虫子还得去抓虫子。

        阿卉杀死了阿尤。

        一只虫子杀死了一只鸽子。

        鸽子飞过马路,路上行人稀疏,零零散散地只有遛狗的老人、遛猫的闲人、遛婴儿和婴儿车的女人、遛影子为乐的男人。哦,差点忘了,还有十字路口中央、做着夸张手势的警人,抽空羡慕着相谈甚欢的一对友人。没有预约,却在同个红绿灯下聚在一起;短暂的相聚,会在下个红绿灯下分离,各奔故事的南北东西。只留下一两盏孤独闪烁的红绿灯,努力维持着这最后小众的秩序。大地的往日生机、盎然的夏的残意,在这儿通通戛然而止;只有一两只白日的流萤偶然飞过,飞过微风乍起,飞过羸弱的午前的阳光,飞过璀璨的花花草草,溜进了依旧繁华、依旧灯红酒绿的大医院里去。

        宽广的高楼的背影,宛如萤虫眼里的窗。

        风搅着萤虫飞翔。

        窗与窗隔空相望。

        风吹窗响。

        护士起身,绕过襁褓,小心翼翼地把它关上。

        初生的婴儿在襁褓里啼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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