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三乱秋山 第十六章 铸心为剑 (1 / 2)
        鹿星回从剧痛与眩晕中渐渐恢复过来，他艰难地翻过身，趴伏在地上，咳嗽着，喘息着，甚至连苏逆的剑刃已经抵在了他的脖颈边缘都没有注意到。

        苏逆没有多说话，就那么静静地将剑握在手中，等着鹿星回自己认输。

        鹿星回头抵在地面上，沙砾将他蓬乱的发丝糅杂地更乱更脏，一身灰尘让他看上去更显狼狈，还有那么些凄惨。

        他就那么趴伏在地上，一句话不说，渐渐地，竟开始微微抽泣起来。

        先是抽泣，又夹带着苦笑，良久后，他才自言自语起来：“呵……呵呵……果然，穆明秋阁下没有看错，我没那个能力，没那个天赋，我不配走上剑的道路……但是为什么……为什么……”

        “凭什么！凭什么你的剑道是正确的！明明我不觉得我有错，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不如你！”鹿星回终于将内心的妒火与愤懑彻底爆发了出来，“那我这么多年算什么？我努力悟到的这些都是错的吗？那我的力量岂不都是笑话？”

        “为什么！我不服！我不服啊！”嘶吼着，哭喊着，鹿星回彻底撕去了自己儒雅冷静点外表，他无力地跪在地上，抱着头，看上去那么悲哀，那么可怜，哪里还像一个强大的五品散仙？

        此时的他，就像一个心爱的玩具被毁掉的孩子。

        苏逆看着他，半晌，才冷声开口道：“如果你的剑心就和你现在这样，一样脆弱的话，那么你确实没有走上剑道的资格。”

        鹿星回的抽泣声在这一刻猛然停止了，他瞬间安静了下来，缓缓地抬起头，带着些迷茫，看向了苏逆。

        “剑道，从来就没有对错是非之说。”苏逆说着，连自己的剑都收了回去，“修剑，又哪里是修剑？我们修的本来就是心，你的心乱了，对自己的剑出现了怀疑，又怎么可能修练出正确的剑道。”

        鹿星回眼中出现了些光彩，但迷茫仍未消退。他思索片刻，虽然有些羞耻，但对剑道真谛的渴望，还是驱使着他向自己的对手开口询问到：“什么……什么意思？修剑……是修心？”

        苏逆也不藏私，回答道：“你没错，剑道本就无错，所谓剑意，又何尝不是你自己心境的映照。真正的剑，就像你自己的一部分，他的每一次挥舞，没一丝颤动，都如同你挥动自己的手臂一样。而它的每一次出剑，都源自你的本心。”

        “剑意，都是心意，你要做的，是对自己的剑有信心。只有出自本心的剑，才是正确的剑。”苏逆说到这里，便不再多说了。

        该说的，他都说到了。这一战，他也从鹿星回这里收获了不少感悟。这一番指点，也算是对鹿星回的回馈了。

        至于鹿星回能悟到什么程度，就全看鹿星回自己了。

        鹿星回的眼中闪烁起了光芒，像是在无尽黑夜里，看到了属于自己的黎明曙光。

        苏逆的一番话，将他刚刚破碎的信心，渐渐粘合了起来，这一刻，他似乎找到了前进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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