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断肠白发人 (1 / 2)
        众人休息了一小会儿，就开始下葬。这个洞穴有个斜斜的马道，棺材顺着马道溜下墓洞，然后封了洞口，埋了完事。再用砖头干砌一个小龛，做为坟头，也是以后上坟祭祀放供品的地方。

        依死者为大的习俗，同辈人都要给死者磕头的。于是众人依次拜别坟头，其间免不了宁清悲痛的哭声。

        这突发的病亡事件，就这样匆匆落下帷幕。世间再无宁军此人，留给亲人的，只有永久的怀忆和难以磨灭的苦痛。

        当晚在新院的主屋里，也就是宁军过世的那个屋子，摆着两张桌子，帮过忙的宁军的一茬年轻人，以及二叔三叔这些亲戚们都坐桌吃盘。民间有个说法，这叫冲邪。意思是通过热热闹闹的吃喝，冲散这个屋子的不祥之气。两张桌的饭菜都是小饭店送来的，烟和酒是老虎的店里拿的。直喝到十点多才散。

        赵向宇最不爱欠人钱财让人要帐，马上和二叔、三叔、老虎把烟酒钱、饭店吃饭记帐的钱等如数结清。

        晚上这个屋子不能空。赵向宇就和宁瑞，连同老虎，还有宁瑞的一个同学，把床位调整了方位，原先宁军用的被子、枕头、床单等都已经塞棺材了，就拿了新的被子等物品，四个打了多半宿麻将，才挤着躺床上睡了一会儿。

        赵向宇心中有事，醒得早，起床后就叫了宁瑞回旧街的岳父家，剩下两人由他们继续睡。岳母躺着不起身，岳父和妻子都红肿着眼睛。小星星昨晚也在这儿休息了，已经起了床。宁清已经熬好了粥。

        见女儿端了饭过来，岳父也不接，坐在床上只管抽烟。赵向宇劝了几句，岳父两行泪就流下来，说了句：“真是个讨债鬼呀，白养了三十年，就这么走了！”说得众人都红了眼。

        宁老爷子到底有些刚气，克制住悲痛，端起碗一口气喝完，示意宁清不要再盛了。就问后事办理的情况。

        赵向宇正说着宁军的后事种种，门推开，邻居王文强进来了。王文强这个人赵向宇认识，极好赌，年纪应该比宁军小一两岁。有时候他来岳父家，没人的时候，就去王文强家里等。每次去，都是一群人在那儿赌博玩，宁军去世的那晚就是在他家里玩的。抬棺的土工也是他带头，非常积极。

        王文强双眼也是红红的，进来后，就跪在宁老爷爷身前，把众人看楞了，这是演那出戏？

        只听他抽泣着叫道：“伯伯，你管管你家宁军吧，他一晚上搞得我没法子合眼，一合眼就是他对着我笑，我不能活啦。那晚我们本不想让他上去玩，他就是太傲，觉得自己挣了点钱，非要玩，结果输得净光。这不能怨我呀，你管管他吧。”

        提到宁军，宁老爷爷也不看王文强了，埋着头叹道：“他活着我都管不了，死了我更管不了啦！”

        王文强又挪着跪到赵向宇跟前，赵向宇忙起身去扶他，他不起身，口中直叫：“姐夫，伯伯管不了，你管管宁军吧，不要怨我，我没有套他，怨他自己手气不好呀！”

        再拉，他还是不起身，只是叫：“姐夫，你得管！你不管，我就不起来。”

        赵向宇只好说：“好，好，不怨你，怨他命苦。”

        王文强这才起身，说：“我这就去给他上坟，给他讲清楚，让他不要找我。”说完就走了。

        宁清狠狠地道：“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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