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1 / 2)
        所有人都别过头来，一双双眼睛是一盏盏聚光灯，照得周围身体发热。他已经按部就班地回答了老师的问题，但是老师却没有按部就班地让他坐下，而是鼓励他跳出答题的条条框框，谈谈自己对这段文本的理解。周围不明白老师所说的自己的理解应该怎么回答，站着，憋出一身臭汗。

        周围回过神来，同记忆如出一辙，会议室里的每一位同事都看着他，尤其是王队，他的眼神里似乎是命令和等待。只有梦姐给他递眼色，微微但快速的点头。周围哦了一声，回答：“好。”

        他只是在写检查的途中起身去趟厕所，没想到推开厕所门竟是会议室，一间所有人盯着周围的会议室。在和大家眼神相遇的一瞬间，尴尬冻住了周围，似乎所有人正等着观摩他如厕。

        周围觉得一切都是因为这几天的过度劳累所致，大概是他在会上迷迷糊糊、半梦半醒之际被王队抓了个正着。周围不知道王队会怎么想，不知道该不该找王队解释，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小学开始，他从未在课堂上开过小差，也未在会议上打过瞌睡。

        好吧，曾经教室外的一只白头翁差点让他破了戒。它太美了，羽翼到尾羽，由褐转黄，跳跃得准确而默契，令周围感叹这自然之物所散发的雕琢之感。当然，小周围对这些词还懵懵懂懂，他只是单纯地被眼前的鸟所吸引。那是他在课文中无数次读到白头翁后，第一次亲眼看见活物，如圣地巡礼。

        他的小学是新都会里少有的历史悠久之物，在小朋友的眼里，这只是比其他学校更破旧的校舍。毕竟小孩们总喜欢新鲜的东西，但树是例外。学校几棵参天的法国梧桐格外受到学生们的喜爱，尤其是枝叶繁盛的夏日，知了躲在阳光下斑驳的密叶中聒噪，还有神出鬼没的麻雀、白头翁甚至是八哥在不停歇的欢歌。

        这一切就紧贴着教室的窗户发生着，是孩子们的永无岛。

        所有事情的第二次远远比第一次简单，周围发现自己第二次走神了，在走回来后。

        工作安排妥当，王队解散了会议。大家鱼贯而出，只有梦姐在门口墨迹，她等着周围接近。周围走了过来，支支吾吾地说：“姐，刚刚我没在听，王队讲了些什么？”

        梦姐先噗嗤地笑出声，立马又憋了回去，拍拍周围，说：“你最近是不是太拼了？人都迷糊了，又是插嘴，又是健忘。”她看到周围疑惑的眼神，改了口吻，“周隆斌死了，所以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追回他挪走的款项。”梦姐讲到这里，眼角出卖了她尽力憋住的笑，“这个重任就落在了你的肩上咯，因为你的自告奋勇。”她顿了顿，说：“你可要注意身体啊，如果自己搞不定的话，来找我就好了，只要之后记得请我吃饭！”

        小马尾一跳一跳地向周围告别。

        周围被点醒了，他决定下班先去买一个方便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他担心之后还会出现同样的情况，只要记下未来的计划，工作的进展，应该就不会再出现今天会议上那样的尴尬了吧。

        新都会长长的海岸线没有沙滩，悬崖从海面下直直长到了海面上，悬崖上是长得更高的人类建筑。这样一条冷冰冰的直线将海水截断，似城墙，迎面阻拦着咸湿的海风。但海风还是能窜进大楼之间的间隙，直直吹进人们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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