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剿匪记(下) (2 / 2)
        “将军……”伍三多看着刘石子的脸，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此时这群人根本就没有战斗力，除了伤员，能打仗的只二十来人了，而且毫无战意。伍三多当然知道刘石子想干什么，这个时候还回去，除了是去找天山寨，还能做什么？

        可是这仗能打么？

        “有什么？”刘石子挣扎着从担架下来，站在那里，身体还有些摇晃，但是却推开了准备上来扶他的伍三多，厉声道：“兄弟死了近半，连人家的门都没摸着，这口气如何咽的下？”

        “此时想那步项，已经知道我们动身回寒骨关了，防守不然松懈，我们再回去偷袭，定能一举剁了他那狗头。”

        不等伍三多说话，刘石子又大声的说道：“兄弟们，我们最初出来打仗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活命，可是有多少好友，有多少同乡在之前死去了？你们有没有想过，一辈子都在军营中耗着，终有一次在战场上倒下，却连个名字都没有？”

        “你们可曾想过，如果我们死在战场上，自己的头只能被人割去充功。如果我们战死在沙场上，我们的尸体只会被秃鹰叼食。”

        伍三多在旁边听的愣了，有这么和手下说话的长官么？这么说了手下不哗变才怪呢，你告诉人家，战死的最惨了，惨的不能再惨了，人还有心思打仗么？

        可是刘石子还在继续：“你们都是在定光寨投过来的，当中有些人已经一起生活了很多年了，我不知道你们的关系这么样，但是一个屋檐下生活了这么久的朋友，就死在了那个山谷里，而你们腰上挂的，就是你的朋友的人头。你们回去就算是领功，一个盗贼的功劳是多少？”

        “回去之后，在寒骨关，你们是降卒，功劳折半算的话，你们只能凭一个人头领三个大钱的空饷，那些钱，你们有谁领到过？”

        兵士们都纷纷的低下头，刘石子说的是实话，他们是降卒，按照军中的规矩，军功就是折半算的，但是就是这折半，还从来没领到过。要不是在军营中，好歹还算有口吃的，平日还可以到寒骨关打打牙祭，欺压一些小贩，恐怕这些人都呆不住了。

        “那天山寨里有的是银钱，有的是酒肉，只需要我们去拿就够了，现在回头，还能杀人的，觉得自己还是条汉子的，跟我去平了天山寨。”刘石子说完之后，从怀里将短刀取了出来，抓在手中，又说道：“从今往后，老子的队伍里，谁敢再割自己人的尸体回去领功，老子第一个将他的头揪下来。现在所有人将腰上的人头埋了，跟我回去杀。”

        这一回伍三多是真的服了，要说开始的时候，刘石子说的那些，只会让兵士厌战，可是后来的话，却是很有激励的作用。他们本来就是从寨子里出来的，知道对方有钱有粮，就去抢来，这本就是他们做事的准则。

        而对于割人头充功的事情，在强盗寨子里本来就不会有，盗亦有道，这些习惯都是来到军营之后，跟一些老兵学的，在街上欺压了贫民，到头来还拿人家的人头回来领功。

        见到兵士都已经被自己说动，刘石子又吩咐，将伤重的伤员，由稍轻伤的人扶着，继续回寒骨关，自己带了二十个还能打仗的，回头再去天山寨。

        不过这次刘石子也学了一手，走的并不是大道，而是钻到山里，从山里向天山寨的方向走去，二十人的队伍不大，又都是强盗出身，在山里行军本来就不陌生，一行人倒是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只是刘石子自己身上的伤势颇重，虽然一直咬牙忍着和兵士一起行动，却走的还是比较慢，一直到了夜间，却还没有走到天山寨的地头。

        刘石子毕竟不是铁打的，只吩咐手下的人取了马肉进食，并在一处树林中开始休息了两个时辰，这才趁着夜色，又朝天山寨摸去。

        天山寨建在山腰上，而刘石子等人准备从山顶的一面靠近寨子，这就必须要绕过去，从另一面上山，但是步项也不是傻瓜，不可能在那一面不安排人手，刘石子在山里观察了一阵，也没有发现，这寨子的防御，哪里有什么可乘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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