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代课 (2 / 7)
        早上第一节课，方成站在走廊看校外，住处的底下，山与山之间，雨雾迷蒙，扑朔迷离。近处的树，小溪，田地，小村，远处的山都在一片薄纱笼罩中，仿佛是在睡梦里还没有醒来似的。

        下午的阳光斜斜地越过树梢，照射着那半湿半干的地面，没有一丝的犹豫和躲闪。入夜，雨又来了，开始是簌簌的落在树叶间，但落在瓦片上却换成了另一种声音，哗啦啦的响。偶然觉得有雨滴落在纹帐上的报纸上，嗒嗒的声音，吓得人一跳，以为夜里又要起来挪动那床了。细听了一下，不过是落了细东西而已，那倒还好，不必担心床要挪地了。

        雨就这样不大不小时而不时的落了一天，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也只有这雨纷纷洒落在黑暗中，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方成回想当初，他们几个人只是渴望工作，但工作并没有给他们带来想要的一切，反而是带来无尽的困惑和烦恼。

        如果闲在家中，那也是可怕的，而如今来到地球皱纹的深处，也是可怕的，且不说人的尊严扫地，昏昏恶恶的日子里也没有一点儿人味，最糟的是在一片迷茫中就连事业、爱情也让人走开。

        ——也不知在这里的生活还有什么意思？！

        昨晚夜半，方成从梦中突然惊醒，回想刚才的梦里还有些后怕：一个人走在狭小的小巷子里，感到非常憋闷和忧心啊！因为两边的墙似乎朝人压了过来，越走越窄，越走越狭小，肩头似乎就要撞到墙上了，越走越幽暗，越走越阴森，越走越恐怖……方成努力地扭动身子，暗暗喊起来，快快醒来！快快醒来！

        醒来后，怕入睡了，于是迷迷糊糊直到天快亮了才沉入梦乡。

        第二天方成起来时，已是吃午饭的时候了。

        去校长家里打电话（学校电话在校长家里）时，方成发现昨天打的电话，尽管没有通话，但有人给记名了，并且是重重的笔迹写着通话五分钟，这让方成非常气愤：为什么不可以当着人的面写上呢？一定要在背后记上去呢？再说根本就没通话啊！

        当时，旁边是校长和几个岭南省老师正在弄着“小霸王。”方成看着记名簿，很不满地嘀咕道：“真是的，谁给我记上的？”并取笔把那数字“五”划成了粗大的“一”字，然后满心不平地走了。

        方成内心恼恨这样的“背后小人，”其实那人除了校长，不会是别人，因为昨天他一直就在旁边看着，而且那字迹正是他的。

        过几天方成再去打电话时，却见在划过的地方旁边，又顽固地出现了那个“五”字，还没看得停当，却听得旁边那校长在对着方成吼叫着，也不知他那方言是什么话，反正也听不明白，由他去吼叫吧！大概也就是骂方成不自觉记数的意思吧！

        方成却没心思再理这事了，由他去吧，最好以后不再上这里打电话了，可以去邮局打，虽然有点远，但可以免得无缘无故受了这闲气。这样想着，便一声不响地转身出门，掩了门关住吼叫声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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