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假日 (1 / 3)
        十八、假日

        明天就是农忙假了，在这之前方成的几个同学早就商量好了，准备利用几天假日到各处去走走，免得总是呆在一处，反是让人烦闷。那时信来信往的说的全是这个事，一个个都攒足了劲，满怀心思的期待着这次相聚。在家信中，方成也是这样说的，前几天专门在校区附近照了几张相片邮回去，让家人知道在异乡的人过得还可以，那意思是说完全不用担心的。

        按照约定，今天周正应该过来的，可是早课结束了，直到下午课开始了，还不见他的踪影，方成不由得心焦起来，这可是专等他来到后，还要电话通知全山的。

        下午散学的时候，周正终于到了，在办公室里等方成，但全山的电话却没人听，想是那边早就散学了吧，没人在办公室，自然听不到电话了，可是明天还是照样要到全山去。

        第二天，经过了好几次商量，最后还是依照陈石来信中说的路线走，经连平，过水口，转千山，进全山。原来全山也是如此，像进同沥，如下里山，全是山里来山里往。然后才见大片的狭长绿水，也许是个水库吧，水边是丛丛的绿竹，一丛接一丛排过前头去了。公路就在丛丛的竹子间绕山穿行，偶尔有几座楼房点缀其间，倒也确实是一派山清水秀的景象。

        到镇上，正见陈石和刘欣在闲逛，一见面大家特别欢喜。几个月不见，大家少不了先是几分喜气，但交谈起来只是新添了几分掩不住的淡淡的苦涩了，言语间表露的情绪越来越低沉，一时之间反而无话了，于是边走边看全山镇的品类如何。

        全山镇上，布局拘促，呈半环形状，店铺比同沥多，品类自然齐全些。自然不像同沥，只一条街，一个小小的市场，品类少，也不热闹。全山竟有个小小的开发区，不过是在山间较开阔处修路建房。开发区的边上一个低矮的小山包上就是中学了——那些在农村又高大又整齐的楼房必定就是学校了，所以是不用问人也知道的。校舍拥在一条大路的两边，上边的是教学区，下边的是生活区，拥拥挤挤的并不宽畅，但住房却不坏，陈石的两室一厅内空空如也，却让周正羡慕得不得了，当即表示为了房子决心要来全山。

        自从相见，他们就无边无际地聊着，学校的条件和人情都差，大家都巴望着更好的调动。然而福东省那边的来信却更让人心动，至于考研究生也是在考虑之列而已。可是往深处想想，实际上在任何地方都会有喜怒哀乐的，只是哪种成分多少而已等云云，当然这样的想法无非替自己找了个安慰罢了，少不了又是边说边笑，作无奈状，感叹之后还是感叹。

        这里的老乡也不少，还挺热情的。听说来了老乡，大家都来见面认识招呼一下，这情景颇让人难以忘怀。当中有一面皮白净的人，与大家谈起了当地学生的难教，自是说起了一段惊心动魄的经历：因学生桀骜不驯，闭门教训过度，致使学生两面浮肿，不辨人形。家长怒而不辨曲直，竟带鸟枪找来学校，誓言要打死老师，吓得大家都不敢出门去，幸得校长出面平息才相安无事。

        大家听来，惊骇半晌，作声不得。

        晚餐煲了猪脚，算是丰盛了，但刘欣不知如何开电饭锅，想是都走了长路，饿了，他强行打开了还冒气的锅子，结果那煲汤竟流了一地，大家觉得甚是可惜。然而理当庆贺相聚，又时值方成生日，便都举杯向方成以示祝贺。夜里，竟然打听到这偏僻山镇居然有录像可看，于是跑到镇上去，在水库上边的一处木板房里看了久违的录像，夜深才回来休息。

        第二日起身，先是坐摩托车进山。过了一段崎岖颠簸的山道，便进入了一片山间狭小地界，据说这是到了当地的敦山。敦山小道边杂草丛生，齐人高，前头已不辨路了，车是无法前行了，大家只好下车步行。

        因为不认得路，只好从一个山丫的草丛里寻路而行。路其实是有的，只是很少人走，已掩在莽莽野草之中了。他们沿着一条蛇形的小道向上走，翻过山丫，却是一座大山，看去却是青山绵延不断，颇为壮观。走在山腰间，才见有一宽道，只见路旁绿树葱葱，满地阴凉，一路走来，浓密地树叶间有阳光照射下来，照在地上一片斑驳的白光。只听到大家的笑语声和脚步声脆脆生生地回响，除此还可以听到山畔枝叶间的传来脆脆的鸟鸣声，却是叫人十分惬意。

        不知走了多久，便来到一个山脚，依然是在一片狭小地界，眼前却是高高而起的山，把人围在其中。在路的拐角处，突见几座茅草棚，一老人正在砍着竹子，便上前去问路，但费了不少劲，做着手势，才知道方向，还有不少路要走。

        果然，渐渐走进了一片开阔地了，那山终于被大家摔在了身后，回头看去，才知大家走了不少山路。沿途还看到竟有人用手工摔打稻子，听说那是在过去五、六十年代的事了，现在很多地方早不是这样收割稻子了。接下来看到了几处木材场，锯好的木料堆积如山，让人想起了木材商家庭出生的于连。于是方成便说：“喂，快看！于连家的木材场。”周正和陈石听了，感到莫名其妙，唯有刘欣只是笑。原来在学校时，方成与刘欣曾比试谁读名著多，刘欣当然读过法国作家司汤达的《红与黑》，自然知道于连是何方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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