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要去美国（4）
        葛根看丈人老头吃开了，觉得该说事了，便在丈人老头对面坐下来。

        葛根这一坐，让“咸鱼烤”觉得别扭，以住，葛根在餐桌上摆好饭菜，就去收拾屋子，等他吃过饭，收走碗筷，走人。

        这次的反常举止，“咸鱼烤”肚里猜测，葛根有事。

        但“咸鱼烤”不动声色，他只是烦躁地刨一眼葛根。

        葛根自能迈进金家门槛后，从没正儿巴经同“咸鱼烤”聊过天，虽然，丈母娘瘫床后，金家进出频繁，但彼此的生疏，使得葛根没开口就出现心理障碍，尤其是看到丈人老头烦躁的眼神，葛根心里阵阵发慌，想好的话全打乱了。

        看着葛根坐在眼面前，又不说话，“咸鱼烤”不耐烦了，他说：“你坐着干嘛？该干嘛就干嘛去。”

        葛根一紧张，想好拐弯抹角的开场白全忘了，说出的话直奔主题：“爸，我想请二个月假，去美国看小辉。”

        “咸鱼烤”眉头一皱，冷静说：“啥意思？”

        “小辉囡快勾周了，”葛根说，“小辉三番五次打电话要我去喝勾周酒，我想，我这当爷的得去。”

        “咸鱼烤”说：“你是说，你去美国替儿子带孙女，不管我了？”

        “爸，我绝对没这想法。”葛根赶紧说，“我去美国不超过两个月，这两个月我都给你安排好了，要么叫桂兰花接替我，要么住到塘兴最高档的养老院里，那里有人烧饭烧菜，有人给你洗衣裳，还有麻将搓——”

        “咸鱼烤”听说要把他往养老院送，火冒三丈，他用瘦骨嶙峋的手端起瓷碗往桌上重重砸下，粗起嗓门打断葛根的话：“班房客，你给我听牢，我谁都不要，我认定你了，就要你服侍我！我哪里都不去，就是死也要死在这座院里！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你就得老老实实服侍我，我死了，你爱去哪就去哪！”

        葛根没想到“养老院”会如此这般激怒丈人老头，看着丈人老头浑浊的眼睛里怒光四射，他把想好的话一股脑儿咽进肚里。

        顿时，屋里静得各异，趴在一旁的白雪显然闻到异样的气氛，便起身走到“咸鱼烤”脚旁，用身子麻擦“咸鱼烤”的双脚，然而，又翘起头，看看“咸鱼烤”。

        片刻，白雪又走到葛根脚旁，用身子磨擦葛根的双脚，翘头看葛根，嘴里发出低沉的“呒呒”声，好像在给俩位老人解围。

        “咸鱼烤”把话说到这份上，葛根知道话题没法再说下去，便默默起身，闷声不响收拾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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