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刀与剑 (1 / 3)
        每月十五的月盈之夜，夜里的月光亮的像洋洋洒洒的日光的时候，就是添香阁每月一次的演出的时候。关盼盼身为天启城里的琵琶大家，同时作为添香阁的台柱，时不时的也会登台表演。现在正是她的主场。

        白破局正在下面嗑着瓜子，他正在等陈守静的消息，焦急之余修行的效率也不怎么高，所幸出来玩玩。他和李云升一同坐在台下较为偏远的一桌。他俩正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忽然关盼盼出场了，正在聊天打屁的两人不约而同的住嘴了。台下喧闹的人群也都悄悄安静了下来。

        叮叮叮叮叮，宛如玉器相撞的声音。关盼盼抱着琵琶袅袅婷婷地走了出来，犹抱琵琶半遮着面。仿佛白公琵琶行中那位琵琶女最风华绝代的模样。她穿着一身火红的衣裳，像是跌落人间的精灵，挪动着轻盈的脚步来到了台前。口中唱着白破局听不懂的歌，他只听得出歌里似乎带着悲伤。她的声音空灵而优雅，像是从远古传来的回声，琴声与歌声相和，让白破局一时间都有些失神。

        台下的观众们如痴如醉，意识似乎都被歌声带进了另一个世界。只是这歌声自己似乎在哪里听过类似的。白破局忽然低声打断了也跟着歌声摇晃脑袋的李云升：“关盼盼，她是北狄人？”

        李云升不好意思的看了看邻桌的客人，轻轻地贴在白破局耳边说到。

        “关小姐的母亲是北狄人，她是二十年前的北伐之战中出生的。”

        白破局怔了一下，他确实觉得关盼盼的相貌有些异域风情，却没想到是这样。李云升接着说到。

        “也有传言她的生父就是北伐之战的大罪人郭淮，不过没有明确证据就是。”

        白破局看着台上的翩翩仙子，思绪飘向了北方，那边有他生活了二十一年的泉州，也有曾经血流成河的北狄战场。战争又要来了吗？那你是怎么想的呢？他看着台上的姑娘，思考着即将到来的又一次大战。他开始好奇这个女人的态度。她应该会憎恨这场战争吗？还是讥讽，就像台上的人一次又一次表演着无限重复的演出。

        风不群坐在比白破局他们略靠近舞台的位置。以他的身份，这已经是极限。台下大多数都是慕名而来王公贵族们，这位书商的儿子只是其中的一员而已。不管他的眼神再如何狂热，依然隔着一整座舞台的距离。

        白破局忽然感到一阵疲惫，既是为台上的朱唇皓齿的美人，也是为命途多舛的自己。

        好累。

        这就是他最真实的感觉。被迫做着自己不擅长的事情。怀着对每一个明天的恐惧去迎接每一个黎明的到来，日复一日乃至习惯成自然。不抱期待，不会失望，期待明天会有变化，害怕明天真的变化。不是胆小鬼活成了胆小鬼，每走一步都谨小慎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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