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发现
        苏启结了茶钱，跟在吴淼水后边向街边的一条巷子走去。一路上吴淼水一边不紧不慢的带路，一边时不时的介绍这处宅子的情况。原来这所宅子是属于一个外地来东极城闯荡的叶姓商人，这个叶姓商人原本在城里经营着一家商铺，生意还算不错，便在此地买了这么一套宅院。谁曾想五年前回老家省亲不幸遭遇了劫匪，不但所携财物尽数被抢还落了一个身首异处的下场，因此这院子便荒废了下来。直到三年后叶姓商人的妻儿来处理丈夫的遗产，才被吴淼水所在的牙行老板耍了些手段以极低的价格买了过来。

        原本牙行老板想着将院子翻新一下然后转手卖个高价，因此请来十几个工人来翻修。前院儿刚翻修完，因为突降大雨，干活的工人只得先停工，谁想这雨下个没完，而且电闪雷鸣，越下越大。工人们只得返家，只留下两个工人看着工具材料。大雨下了一夜，第二天返工的工人早早的来到工地准备继续工作，却发现宅子的大门依然关着，以为守夜的两人还在睡，打算等门开了好好地教育一下两人。

        众人在外边叫了很久，却迟迟没有得到回应，工头也逐渐暴躁起来，让人去找来梯子翻过墙去从里面打开门闩，气势汹汹推门走了进去。工人们在外边等了那么久，也多少有些生气，看到工头要去教训这两个偷懒儿的家伙也都有些幸灾乐祸的跟在后边。来到前院儿堆放工具材料的西侧厢房门前，暴躁的工头刚想要把门踹开，就看到屋门忽的从里面打开来，一股浓郁的血腥味迎面袭来，紧接着一个血人扑了出来。

        只见那人满脸鲜血根本认不出长相，浑身上下有大大小小十数条伤口还在汩汩的冒着鲜血，手里还拎着一把铁镐见人就砍，一边挥舞着铁镐一边胡乱的叫喊着什么。众人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呆立现场不敢动弹，登时就被血人砍伤了两个，其他人见状赶忙逃跑寻找庇身之所。还好工头很快反应过来，瞅准机会一记飞踹把血人从背后踹倒在地压了上去，无奈血人的力气很大，工头赶紧招呼作鸟兽散的工人们一起将其压住，又找来绳索将其捆住才算把血人彻底制服。工人们合力把血人捆在柱子上直到其动弹不得才放下心来，直到现在众人才发现血人是昨晚守夜的其中一个工人。

        被捆住的工人已经失了心智，不停地挣扎，嘴里不停嘟囔着妖怪、杀妖怪之类的词语。工头赶紧命人去报官，又留下两人看住血人，其他人赶紧去西厢房里去寻找另一个守夜的工人，然而重新回到西厢房的众人却看到了让他们一生都无法忘记的可怕一幕。

        因为西厢房的北侧堆着工人干活的材料和工具，所以守夜的俩人就在南侧墙角地上铺了两床被褥，被褥的旁边还有一个小火堆上面支着一口铁锅，想来二人昨晚是在屋里取暖还一起煮了东西吃。工人们来到屋内只看到整个房内凌乱不堪，原本睡觉的一侧墙面和地面有大片的血迹，另一个守夜工人的尸体就躺在血泊中。尸体被破坏的很严重，除了头部还能辨认出来，手脚已经被砍下胡乱的丢在墙角。浓烈的腥臭气味和无比恐怖的场景吓坏了众人，当场就有几个工人把早饭都吐了出来。

        屋内的众人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去报官的工人就带着捕快来了。看到屋内的惨状，办案多年的老捕快也被震住了，意识到这桩案子的严重性，赶紧把众人叫出屋子免得破坏现场，又去衙门叫来捕头和更多的捕快。

        很快这处宅子里发生命案的消息就传遍了东极城。原本这处宅子的主人叶老板就死于非命，现在这里又发生了这么凶残的命案，围绕这处宅子的话题暴涨，几乎东极城的老老少少都在讨论这件事。其实这桩案子并不复杂，就是一个守夜工人杀了另一个守夜工人，很快官府的调查结果就出来了，也进一步佐证了这一点，西厢房里并没有第三个人的痕迹。

        虽然事实很清楚，但是杀人动机却成了一个谜，据一起工作的工人们说，守夜的两人关系很融洽，平时根本就没有任何矛盾，根本没有如此凶残杀害工友的理由。活下来的守夜工人已经疯了，在杀人动机调查无果但杀人事实清楚的情况下，官府也只得已突发癔症、冲动杀人判了死刑草草结案。虽已经结案，但随着案子的细节越来越多的流传出来，东极城的人们对守夜工人突然发疯的原因还有为什么如此凶残的杀害工友更加好奇，更多的把原因归在抓捕现场听到血人所说的“妖怪”身上。后来越传越邪乎，甚至有人说是叶老板的当年被劫时候就是被劫匪砍断了手脚，尸体残破不堪，现在是叶老板的冤魂回来找替死鬼了。

        宅子里发生了这么可怕的命案，整修工作不得不暂停下来，这所宅子也变成了东极城百姓谈之色变的凶宅、鬼宅。买下宅院的牙行老板本想将宅院卖出赚上一笔，现在把价格压到比买进时候的低价还要低很多却是没有什么人敢再接手了。老板无奈只得把发生命案的西厢房拆掉只留下正房和东厢房，里面添置了一些家具和生活用品，至于后院老板更是不愿再掏出钱来再去收拾了。起初老板是想既然房子卖不掉索性就改成出租房，可他还是小瞧了谣言的力量或者说是低估了人们对鬼神的敬畏，即便是要求自己牙行的牙侩们卖力的宣传甚至许以高额的回扣仍然没有把这所宅子给推出去，至于后来牙侩已经不在去向客户推荐这所宅子了。

        苏启一路上听着吴淼水的介绍，不多会儿就来到一处宅子前，宅子的位置不错，就在临街的一条巷子里，距离巷口也就四五分钟的路程却和喧嚣的街面形成一个鲜明对比，显得格外安静。巷子很窄，大概也就能容一辆马车通过，整条巷子只有七八户人家，除了巷尾几个蹲在门口玩耍的孩童，苏启并没有看到其他人。

        宅子原本是一处两进的院子，原本的老宅前院儿保存的就很完好加上后来牙行老板的重新修整更是看不出一丝破败的迹象，加上西厢房已经被拆除，使得原来就不小的院子变得更大了一些倒显得整个前院儿很是明亮整洁。跟着吴淼水参观了宅子的正房以及东厢房，虽然里面只是填充了一些简单的二手家具摆设，而且多半年没有住人已经落上了一些灰尘，但是基本已经满足正常的生活所用。

        吴淼水又带着苏启来到后院儿，后院儿比前院儿要大的多，房子也更多。因为房屋多为木建筑且年久失修，除了整体构造还算完整，门窗均已破坏，墙柱漆面斑驳掉落，甚至有几间房子的屋顶还漏了大洞，已经不能再住人了。整个院子里杂乱不堪，各处堆放着杂物，庭院地面铺设的石板的缝隙里都已经长满了半人高的杂草，匆匆瞥了几眼，苏启就已经没有兴趣了。

        虽然诺大的后院儿不能够使用，但是苏启只有一个人，前院儿已经足够宽敞了，而且这宅子足够安静，位置也不错，至于价格也在承受范围内，总体来说苏启对这套宅子还挺满意。就在苏启打算叫住滔滔不绝的介绍的吴淼水，回前院儿商讨一下签约的事宜时候，却在后院儿的西墙角堆着的一堆柴火旁发现了什么。

        “~咦~原来是你啊，难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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