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卖身
        杏花村的最中央是一个祠堂，所谓祠堂也不过就是两间青砖垒成的屋子，房顶是木椽结构，顶上铺了一层青瓦。就是这样两间瓦房，却已是整个杏花村最好的房子。祠堂的正厅里供奉着李马两族的祖宗牌位，旁厅则是一间议事房，是杏花村村民们平时议事的地方。原本只有几个椅子的议事房里，现在却被收拾成了一间卧房，床铺被褥，桌椅板凳等生活用品一应俱全，虽然物品并不精致名贵，但已然是村里能凑上最好的东西了。

        苏启在这间房里醒来已是两天后，起初在山上**击毙巨狼的事迹因为马村长一行人不断添油加醋的在村里传播，又见到苏启的怪异打扮，村民们都把苏启当做神仙一般的人物，望向苏启的眼神中充满敬畏。后来在苏启的不断解释下，虽然仍不知道手枪，手电为何物，但是终于不再“神仙老爷”一般的称呼他了，改称为“苏神仙”，对此苏启也是无可奈何，只得随他们叫了。

        刚开始时候，苏启看到村民的打扮，还以为自己是漂流到了中国某个偏僻的岛上，而杏花村只是岛上一个与世隔绝的小山村，因为村民讲话虽然略有点口音，但还是可以确定所讲是汉语，所用的文字也是苏启认识的隶书。通过和村民的交流，村里的老人却告诉苏启这里并不是一个小岛，而是一个半岛，这里也不叫中国而是叫惠国。苏启还以为村民是在和自己开玩笑，可是看着老人神情不似作伪，而且和更多的村民交流加以验证，苏启才不得不确认自己好像真的是无意间来到了一个未知的世界。

        在村民的描述中，苏启现在所在的惠国处在这片大陆的最东边，面积不大，大概和当今的朝鲜半岛般大小，据村民们所知惠国建国已经有三百多年了。惠国三面环海，西边接壤大陆的一侧与陈国与安国相邻，而据村民讲惠国与陈国的关系不错，但与安国交恶，与安国的边境处经常会发生些冲突摩擦。岐山也称东极山，位于惠国的最东边，西面边境处的战争与摩擦倒是对村民没有多大影响。

        杏花村的村民质朴善良，对苏启神通手段击杀白狼的行为更是敬畏，愿意拿出自己最好的东西来供奉苏启，特别是李嫂听说自己的狗娃子是被苏神仙所救，更是对苏启感恩戴德，每日都早早过来照顾苏启的一日三餐。面对村民的热情与照顾苏启很无奈，自己已经无数次向村民解释了自己并不是神仙，可村民依旧如此，原本想在此处多住些日子的苏启为了不给村民造成负担还是决定早些离开此处去外边看看。虽然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来到的这个世界，自己又该如何在这个未知的世界里生活，可天生爱冒险的苏启对此很有信心，难道自己一个21世纪的大好青年，还能在这世界饿死不成。

        东极城位于岐山西侧十几里，是惠国最东的城市，也是距离杏花村最近的城市。苏启寻了一个时机告诉了村长自己要去东极城，村长见“苏神仙”去意已决，也不再做挽留。告别了聚在村头送别的村民，苏启向村民借了一个大背篓，把自己的物品装进去，背着背篓独自踏上了去往东极城的道路。临走时，村长还特意把一个厚厚的包袱塞进苏启的背篓里，希望苏启以后有机会还会在回到杏花村。

        沿着山路走了一个多小时，苏启就在山谷中找到一条相对宽阔平整许多的石路，根据村长的说法，接下来沿着这条路西行直走就可以走到东极城的官道了。苏启坐在路边的石头上略微休息一下，顺便打开村长交给自己的包袱，发现里面除了有一套干净的粗布衣服，一些食物和水还有一张雪白的狼皮。

        在村里时候就听说猎户们讨论过苏启打死的巨狼皮子品相极佳，原本为了感谢村民这些天的照顾，村长征求苏启如何处理死掉的巨狼时，苏启只说交给村长任意处置，可以把皮子卖了为村民们补贴点生活物质什么的，没想到村长又把皮子塞回给了苏启。摸着手里的皮子，苏启心想：看来只能以后再回来报答村民的恩情了。

        在村子里一直被叫做“苏神仙”，怪异的打扮也就合情合理了，苏启也就没怎么在意。可是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穿着，现在要去东极城了，难道还想要被这里的人们围观不成？苏启不禁为自己的欠考虑扶额笑叹道：“还是村长考虑的周全啊！”左右无人，苏启索性就在这里换上村长为自己准备的粗布麻衣，把自己披散的头发像当地人一样绾了一个节，加上常年在大海航行晒出的健康肤色，活脱脱一个英俊的猎户形象。休整片刻，继续出发，直到走在东极城的官道上，路上才开始出现了一两个赶路的行人，苏启看自己的打扮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也就放下心来，继续朝着东极城的方向行走，沿官道行进了半个多小时，苏启就看到前方已经出现成片的建筑群，东极城到了。

        东极城地处惠国最东边，不是什么战略要地，城墙建造的并不高大，穿过只有两个竹甲卫兵把守的城门，苏启看到陈旧的街道两旁也只有零星几个客栈与店铺，虽然比杏花村的坏境要好在几十倍，但是并不像苏启所想的那般繁华，街上的行人虽是不少、但明显可以看出穷人居多，沿街店铺的生意也比较惨淡，不免有些失望。

        清水河自南向北蜿蜒穿过东极城，将东极城分成两半，河上有十几座拱桥相连。穿过东城区，站在其中一座拱桥上，苏启看着河道另一侧整齐的街道，林立的商铺和络绎不绝的行人，才发现刚刚自己的失望是多么的可笑。

        走过拱桥，苏启站在平整的石板路上，仿佛回到了以前在国内自己旅游过的一些古城。只是这一次的体验更真实，沿街商铺所售的各式各样的商品、茶楼酒肆门口招揽客人的伙计、挑着扁担吆喝叫卖的商贩还有形形色色打扮不一的行人，无不吸引着苏启的目光，也显示出东极城商业的发达。

        像一个游客，苏启背着自己的大背篓穿行在街道上，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在杏花村住了几日，虽然村民们每天都对自己很热情照顾，但是毕竟条件有限，食物的食材、做法还都比较单一，简单。在路过一家酒楼时，闻到飘出的酒肉饭香，苏启还是忍不住食指大动。站在酒楼外，深嗅一下香味儿，苏启摸了摸自己空空如也的口袋，无奈继续前进：还是想找个地方，把皮子卖了，换点儿钱财才是正道。

        一边感受着街面上热闹的氛围，一边寻找可以出售皮子的商铺，苏启发现前面一群人围在一起对着街角指指点点，也想上前去瞧个热闹。无奈围观的人太多，苏启只能透过人墙往里瞥了几眼，只见一个瘦弱的小姑娘跪在街角，身边立着一个木牌，上面用草木灰歪歪扭扭的写着“卖身葬父”。

        苏启不是没有听说过在古代时候，因为战乱、灾祸或者其他事故，难以生计人们会把自己或者子女卖身为奴的故事，但是亲眼所见还是带给苏启很大的触动。看着被人群围观的瘦小姑娘，身上脏兮兮的，就像一只可怜的小鹌鹑跪在那里，小脑袋几乎垂到地上，苏启很想给她提供些帮助，无奈自己也是囊中羞涩，还不知道今天要投到何处去：还是让有能力的好心人来帮助她吧！苏启在人群后边看了一会儿，默默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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