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张瑰留名战
        二十六日一早，尽管经过昨天的激战，精神的疲劳还没有缓过劲来，张瑰还是咬咬牙出去了。几个人蹲在冰冷的草丛中，小心地盯着前面的山岗，时不时地摸出干粮肯上几口。

        太阳刚刚升起来，照在山岗上的时候，张瑰眼前一亮，他真切地看到三匹马轻快地踏在山路上，马上三个契丹人都穿戴盔甲，拿着兵器，应该是来观察澶州城东的城防情况的。

        张瑰心一紧，本能地屏住了呼吸；他竭力控制住情绪，移过来床子弩，准备好利箭，盯着那三个人的动向。

        三个人面朝着澶州城，在一处小山顶上停了下来。稍稍观察了一下，张瑰断定，最左边这位骑着白马指指点点的，一定是一员大将。

        一位老兵装好箭，张瑰冲另一位老兵耳语了几句，那人没有吱声，跪在地上瞄了一下，就扣动了扳机，“嘣”地一声，那支箭带着细微的啸声刺了出去。

        张瑰还没有怎么看清楚那支箭的飞行轨迹，就看到那员白马大将在马上晃了一下，然后就从马上掉了下来。

        张瑰舒了一口气，伏下身，招呼大伙儿无声无息地溜回城去了。

        澶州城内外的所有宋军擐甲执戈紧张了一整天，却没有等到契丹人预料中的猛攻。

        契丹人没有来，皇帝终于来了。二十六日上午，车驾从卫南县出发，午后就到了澶州南城。驻跸于驿舍。

        （注：卫南县，古地名，隋开皇十六年，即公元596年，置楚丘县，后改为卫南县，属滑州。治所在楚丘城，即今河南省滑县东。《寰宇记》记载：“在卫之南垂，故以名县。”北宋雍熙年间，将卫南县改属澶州。）

        赵恒正在小憩之时，李继隆差人来报捷，同时，附上一封奏疏说，澶州北城闾巷窄小，兵士众多，不利于大驾巡行；不妨与随驾臣僚暂住南城，待军情安稳之后，再行巡幸。

        赵恒看过之后，未置可否。王继英瞄了皇帝一眼，颇为跼踖；低头不语；冯拯和陈尧叟先后出声附和，要求圣驾就干脆待在南城，以避兵锋。

        （注：跼踖[jújí急促。忙乱，惶恐）

        寇准耐着性子听完，斜睨了二人一眼，从容地奏道：“陛下以万乘之躯，临兵凶之地；舍京师之根本，而赴不测之战场，所为何来？澶州城外数万将士，日夜盼望銮辇；今天车驾临河而不过，何以激励军心士气？何以震慑胡虏凶焰？这有违陛下北巡本意！况且，胡骑已然强弩之末，我大军正从四面八方云集而来，敌寇授首，指日可待，陛下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站在旁边的高琼也顺势大声说道：“陛下如果不驾临北城，澶州百姓则如丧考妣！”

        赵恒听得一愣，冯拯立即接口喝斥道：“太尉休要胡言乱语！臣请治其慢君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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