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康村大会战
        正月初二，枢密副使宋湜严重地感染风寒，彻底病倒了。赵恒指定参知政事向敏中权同发遣枢密院事，协助王显处理军机要务。

        正月初三，范廷召率部开到康村。午后，康保裔的信使来报告说，一路上不断遭遇小股辽军袭扰，所以不能按时赶来会合，看来会迟到一天。范廷召也不十分在意，因为警戒部队并未发现契丹军队大规模调动的迹象，所以他让信使回去告诉康保裔，定州大军已经进驻康村，要他尽快靠过来。

        信使刚刚离开有半个时辰，桑赞率领的后卫部队就受到了大队契丹骑兵的试探性攻击。攻击虽然很快被击退，范廷召却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他当即下令全军进入临战状态，弓弩手在村子里占据有利地势，准备作战。

        果然，半个时辰之后，数以万计的契丹步、骑、弓弩手像是从地下冒出来似的，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康村的北面和东面有简陋的旧城墙可资防守，所以耶律隆庆的进攻重心在西南方向。

        两军相隔有一箭之地，互相对峙着。范廷召望着对面黑压压看不到边际的敌军，心里多少有些懊恼此次出兵的孟浪。他一边盘算着如何能坚守到天黑，以便自己能获得一丝喘息之机，等到高阳关的援兵到来，便可合兵击退敌军；一边命令桑赞守住东边的城墙，万一战况不利，还可以突围向瀛州或莫州退却。

        耶律隆庆眯着眼打量着对面宋军大阵前面那面在寒风中猎猎作响的大旗，以及大旗上面绣的那个斗大的“范”字，他勉强抑制着心中的得意，琢磨着要是能够生擒范廷召，河北宋军就会像一条打断了脊梁的狼，到时候还不是任我宰割。想到这里，他差点笑出声来；一声悠长的号角让他收回了思绪，他板了板脸，环顾左右，大声问道：“南军大阵在前，尔等谁敢一马当先？”

        众人皆有畏惧之色；少顷，侍卫萧柳慨然而出，朗声回应道：“如果能得到一匹良马相助，末将愿撼动敌阵！”

        耶律隆庆略做迟疑，即翻身下马，将手中的缰绳交给萧柳；萧柳大喜过望，“噌噌”两下腾身跃上这匹披着重甲的“赤兔”。他手揽辔头，控制着战马在阵前回旋了几步，然后扬声对众将喊道：“只要看到我冲入敌阵之内，诸君便可全力急攻！”说完，俯身从亲从手中接过一付护胸铁甲穿在身上，扣好头盔，操起那柄沉甸甸的铁蒺藜骨朵，把马一带，缓缓地踏出了队列。

        “赤兔”迈着碎步向宋军大阵踱了过来，距离还有五六十步的时候开始加速。阵前宋军纷纷操起弓矢，射向萧柳。萧柳一边躲闪着呼啸而来的箭雨，一边挥动着铁蒺藜骨朵，像旋风一样卷了过来。宋军吃惊地看到一个浑身上下矢集如猬的骑士眨眼之间就来到跟前。最前面的几个兵士没来得及反应，就被铁蒺藜骨朵扫落马下。后面的军士立刻舞起刀枪抢了上来。铁蒺藜骨朵份量沉重，抡起来之后，气势骇人，再加上赤兔马神力绝伦，所以，匆忙上来封堵的几个宋军骑兵被砸得东倒西歪。

        萧柳趁势冲入宋军大阵。耶律隆庆和辽军诸将在后面看得清清楚楚，没有半点迟疑地发起了全线进攻。范廷召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来；求生的欲望和多年的临战经验使得他竭力地保持着头脑的冷静。他一面命令身边的亲从全部顶上去准备殊死一战，一面命令早已严阵以待的弓弩手们要一刻不停地用强弓硬弩打击蜂拥而来的契丹骑兵。

        宋军阵内飞矢如雨，而且连绵不绝。这一点大出耶律隆庆的意料；犀利的箭雨不但增加了辽军的伤亡，也严重地影响了辽军骑兵波浪式的攻击效果。宋军经过了初期的混乱之后，居然咬着牙撑了下来。

        萧柳依然大声呼喝，在宋军中左冲右突，终于被范廷召逮住机会，一箭射中右臂，只得心有不甘地退下去裹伤；两军陷入了全面的混战。

        弓弩手们经过连续一个多时辰的挽弓张弩，早已是两臂酸麻；射出去的箭的数量和力道明显减弱。耶律隆庆敏锐地注意到了这一点，很快大队的辽兵又潮水般地从后面冲了上来。

        范廷召看着天色渐渐地暗淡了下来，他心里清楚这可能是天黑之前辽军最后一次冲击了。他看着周围激战之后退下来休息的军士，忽然灵机一动。约有千把名精于骑射的军士被组织起来，分配到各弓弩手小队中，担当起弓弩手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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