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瓦桥关奇袭
        每年一入秋，河北各军州上上下下都不免恐慌；草长马肥而又天清气爽，正是契丹骑兵南下袭扰的大好时机。这一年也不例外。

        十月十九，皇帝耶律贤亲率左右皮室军抵达南京，随即在宗室将领们的簇拥下，以青牛白马祭天地、衅旗鼓、射鬼箭，誓师南伐。数日之后，契丹大军包围了瓦桥关。

        （注：皮室军，是指辽国君主建立的心腹部队。）

        （注：此处的“南京”，为辽国的“南京”，并非今日江苏省南京市，实为今天的北京。唐代称北京为范阳，安史之乱时，史思明改范阳为燕京，这是今北京称燕京之始。安史之乱后，“燕京”之名被废。辽代会同元年即938年，改幽州为南京，列为陪都；开泰元年，即1012年，改南京为燕京。）

        （注：射鬼箭，即将罪人缚于柱上，用乱箭射死。为辽之军礼，一般举行于出师、班师的时候。《辽史·礼志三》记载：“出师以死囚，还师以一谍者，植柱缚其上，於所蝟，谓之‘射鬼箭’。”）

        枢密院将军情呈报给皇帝，赵炅不甘示弱，下诏北巡，下令地方府县即刻发民伕修缮京师至雄州道路。

        瓦桥关守备严密，契丹大军稍微尝试之后就停止了进攻。耶律贤率领少量的右皮室军监视瓦桥关及雄州驻军的行动，其余大军则散在雄州、定州之间，大肆劫掠。

        相持了大半个月，瓦桥关守将张师认为有机可乘，于十一月初一个月黑之夜，率一队敢死之士，偷偷地摸进了辽军大营。辽军猝不及防，乱作一团；幸亏右皮室详稳耶律赫德比较警觉，仓猝之间率领少量侍卫死战不退；再加上宋军敢死队人数不多，眼看着天亮了，张师呼哨一声，宋军便迅速退出战斗。

        （注：详稳，辽国官名，又译相温、详温、襄昆、桑昆、想昆等；为汉语“将军”的契丹语转译。）

        张师发现当面之敌人数不多，又受到了偷袭得手的鼓舞，于是稍作休整之后，张师留下少数兵力守关，亲率大队主力出关决战。

        听到了大营被偷袭的消息，正在附近游弋的辽北院大王耶律休格不敢怠慢，匆匆带了一队精锐赶了回来。离着老远便能看到飞扬的尘土和震天的呐喊声。

        （注：北院大王，辽国官名；和“南院大王”一样，都隶属于辽国北枢密院，属于北面官。由于辽国疆域辽阔，民族众多，创立了南北面官制度，称为“官分南北”。其中，北面官管理游牧部族事务，南面官管理汉人事务。在北面官中，权力中枢机构为北枢密院，北枢密院下设南院和北院，这两个机构都是来自契丹最强大的迭剌部，由于其部族强大到了威胁皇族的程度，所以辽太祖耶律阿保机后来将迭剌部一分为二，分为五院部和六院部，即南北两院，管理这两部的最高官员便是南院大王和北院大王。辽国这种两套并行的官僚体系，在中国历史上是非常独特的。）

        休格下令全军隐蔽接近战场，然后突然从斜刺里突出，冲击宋军侧翼。

        正在阵后督战的张师没有料到辽军会从侧面冒出来，一个闪失，被冲到近前的休格一枪刺于马下，宋军陷入一片混乱。好在张师还布置了后卫接应部队，这才避免了全军覆没的厄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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