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移民深圳 (2 / 2)
        “老乐，你别再瞎传我了，小心你今晚就住这里。”乐夫人一边嗔怪，一边退出去。

        “老婆和女儿是我的心头肉，一个我都得罪不起啊！哈哈！”

        老乐坐在按摩椅上，摆了个舒服的姿势，端起茶杯，开始讲起来。

        我在深圳打拼十年，在女儿成长最关键的十年我都缺位。作为爸爸，我是不称职的。虽然赢得了物质金钱，改善了生活，但是疏离了女儿，这是我的遗憾。这人生中的遗憾就跟吃饭掉米粒喝水漏水一样，每天都有错过，每天都有欣喜。然而那至关重要的几处你错过了，没有回旋箭这样的法宝，心里就像一块平地陷个大洞。要么丢在记忆深处不去翻看，要么尽最大能力去填充。

        在女儿成长过程中，她听到最多的一个词可能就是深圳。妈妈总是会告诉她爸爸在深圳赚钱。所以小女从小就说：“我长大了也去深圳赚钱。”

        99年女儿跟着妈妈到深圳住过一段时间。目睹了深圳的发展变化，和内地的大不同。我越陈述深圳的问题多多，女儿越觉得有发展空间，只要加大力度改善。深圳是年轻人的天堂，也是她的未来。去一趟深圳更加坚定了这孩子的信念。高考第一志愿报考深圳大学。内地学生考深圳大学很不容易。我女儿非常努力，她说自己高中读书就跟要淹死的人一样，拼命踩水，向上冲，冒出水面上面就是深圳大学啊！

        然而我2001年春节从深圳打道回府。

        2001年7月她坚持报考深圳大学，8月被录取。9月去上学。

        我和孩子妈妈傻眼对傻眼。

        我是深圳的过客。我对深圳充满感恩，它给了我财富和稳定的生活。但仅此而已。我知道，作为一个50后，我的思维方式本质还在几十年前。我学会说的第一句话是：“***万岁!”。我学会唱的第一首歌是：“东方红，太阳升，中国出了个***，他为人民谋幸福，他是人民的大救星！”我从脚丫落地，就跟着共和国的脚步。从蹒跚学步、踉踉跄跄、观望徘徊，直到现在盛世繁荣。小时候，吃一根冰棍，就爱死了我的爹和娘；青年时期，偷一车砖瓦给朋友盖房，心里跟开花一样；中年，每天做10个客人，再累拿着钱觉得舒畅；过了50岁，看着女儿出门闯，我把警钟敲的当当响。经历过建国后四十年的人，我的观念很多已经根深蒂固了。我知道自己思维固化严重，所以一直不断学习，期望最大限度地打开心胸，宽容不同观念、容纳不同事物。我的工作性质也逼着我接纳更多的声音。

        所以我和共和国一起在改革开放。

        2005年孩子马上要毕业了，跟我明确表示要留深圳工作。她学的是法律专业，要参加国家司法考试。她对自己的规划很清晰，先做几年律师，再考法官。

        我对女儿的选择一直支持。还不能仅仅表现在口头上，看样子这孩子是不会回来安家了。我原本打算安排她毕业到干部疗养院来。天算地算父母算，算不到孩子怎么办。我和孩子妈妈商量着准备在深圳买房。

        托孩子舅舅在深圳南山区找了一套二手房。80年代末时候建的。当时深圳新楼盘的平均房价已经上万。这套十几年的旧房也不差，主要是便宜，有四个房间，又明亮宽敞，在一楼，利于我进出。我马上付了首付30万。剩下的一半慢慢还吧，我这个老古董，竟然也成了深圳的房奴。

        户名是我女儿。过户没我俩什么事。2005年夏天女儿回来接我们过去入住。

        我坚持要扛着我的红绿花格子蛇皮袋，拄着文明棍，高抬着头，怀着一种“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的心情，有些惆怅，但更多的是憧憬。开始了突破自我的新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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