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阿普曲波（爷爷的朋友）
  第十五章阿普曲波（爷爷的朋友）

  明亮的圆月在云层里穿梭，凉风习习，大山上的夜凉飕飕的。木呷叫上王翰跟着老人出了小院，来到一块僻静的空地。老人很自然地蹲坐在了地上，查尔瓦将整个人笼起，看起来就像一尊饱经风霜的雕像一样。木呷找了一些干树枝点燃，霎时温暖了整个空地。王翰的心情平静了许多，摸出烟散给老者，并亲自为老者点燃。老者悠然地吐了一口烟，平静地说道：黑几木呷，你今天带海嘎曲波到我干子家找女娃儿，海嘎诺苏及苏（汉族和彝族都是一样的人)，这个我都不说了，这是你们年轻人的事，图个好耍嘛，谁没年轻过呢？巴不得把所有女娃儿都睡玩。不过，你们毕竟砸死了人家的猪儿，而且是半夜三更，弄得鸡犬不宁，别人非常生气，发点脾气，换作你，你觉得过分吗？你不要说，我知道你想说你的曲波被打了，你没面子，你要一个说法；但你想过没有，你要面子，我干子家就不要面子了吗？

  木呷觉得有道理，便点头道：木苏（尊敬的老人家），你说的有道理。猪儿死了可以赔钱，但古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我曲波在我面前被别人抽耳光，用脚踢。说实在的，比打我的耳光更让我生气，别人知道了如果问我“哎哟，黑几木呷，你阿瓜达（凶得很），带曲波到家玩，被别人打了，你屁都不敢放一个，你阿瓜。木苏，你让我以后怎样在社会上混，我这张脸往哪里放？所以，这个事情不说好，我死尼及比（死给他家）。

  老者严肃起来，厉声说道：呸，黑几木呷。西死窝（死什么）？年纪轻轻的，不要随随便便把死挂在嘴上，我告诉你，死是吓不了人的，我干子家什么场面没见过？实话对你说，你家阿普和我年轻时是非常好的朋友，我看在你阿普面子上，我是在帮你娃，你抖及几（知道吗）？

  木呷被老者的气焰震慑，客气地说：木苏，我抖阿几（不知道），你不说，我真不知道你和我阿普是好朋友。

  老者：我说在帮你，你肯定不相信。，你曲波被打，你没有面子，但你想过没有，你以为砸死一头小猪，就只是赔钱那么简单吗？现在我告诉你，干子阿衣是定得有娃娃亲的，今天这个事情如果闹大了，男方如果知道了，不要干子阿衣了，你海嘎曲波就必须按彝族规矩，该赔男方家身价钱就赔身价钱；干子阿衣名声传出去了，没人要阿衣，你海嘎曲波就把阿衣娶回家做细莫（老婆），你看我这样安排，黑几木呷你可满意？

  王翰从两人语气和投来的目光中隐约感到事情严重，干着急也没用，只得将焦虑化成一口口香烟。

  木呷被老人彻底折服，知道了事态的严重，赶紧完全放下架子，恭敬地对老者说：木苏，事情已经这样了，那你说该怎么办呢？我，人年轻了，考虑问题不周全，还望你老人家指点。

  老者平静地说：年轻人，知错能改，***说，还是个好同志嘛。哎呀，谁叫我和你那个老不死的阿普是最好的曲波呢?这样，你们出100元钱，算赔猪儿的钱；再拿十元钱，我叫人去买几斤酒，算是你们给干子阿木家赔礼道歉。你曲波被打就不要提了，年轻人要能伸能曲，受点冤屈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至于干子阿木，我侄儿家，我去做思想工作，这点小事我还是可以帮他做主的。这个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以后大家都当没有发生过，达咩（怎么样）？

  木呷小声对王翰解释了一下处理方法，征求王翰的意见。王翰回答：自己不懂彝族规矩，只要木呷觉得可以就行了。木呷沉思了片刻恨恨地说：管**，就当打牌输了，就按木苏说道办。彝族家的事情就是这样，需要快刀斩乱麻，结果会越拖越复杂，越不好解决。彝族和汉族不一样，汉族喜欢大事化小，小事化无；而彝族家有人就喜欢小事化大，闹得越大输理的人损失就会越大。而且这种细勒库（偷女人）的事本身就上不了台面，假如男方知道了，不要这个女的，到时强迫你娶这家的女儿就麻烦了。

  听木呷这样一说，王翰果断地从口袋里掏出钱，递给木呷。

  在阳光普照大地的时候，王翰和木呷吃了自己出钱买的酒肉后，揉着睡眼惺惺的双眼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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