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二)小兴与红(续)
        (二)小兴与红(续)

        小兴说，哪有这么多像你的人呀!余红说，是真的呀!是真的呀!你看你看，就连那个2号采珍珠女也有点像我呢，只是比我稍为胖一点……小兴心想，并不像么!这是余红处于亢奋状态时的一种心理活动罢了!不过他决不愿扫她的兴，因而仅是连声啧啧，“这么巧，这部电影就好像是专为你拍摄的……”

        余红听后更加高兴，继续说，你听你听，她们俩都告诉女记者，在常常是冰冻的海洋里搜寻鲍鱼和海贝，是十分艰苦、危险的工作。没有呼吸器械，女潜水者通常每次屏气一分钟，有时更能在深达20公尺的水下坚持2分钟。虽然在456岛，人们通常认为女子更适合潜水，因为她们有额外的脂肪层，这有助于她们在水下待更长的时间；同时，人们也普遍认为女子能比男人屏息更长久。但是大多数女人是不愿不顾死活如此长时间待在水下，这种工作危险而又困难，有时候还会遭到有毒水母、鲨鱼和其他的大海的食肉动物的攻击。

        她们俩都告诉女记者，如今的“阿玛”们已经向现代化靠拢些了；她们有时使用呼吸器，她们已经普遍以黑色潜水衣和鳍状肢取代了原来标志性的白棉长袍，虽然她们仍然用饰着幸运符号的传统围巾来保护头部。

        余红很婉惜地告诉小兴，你看你看，然而，她们的女儿们却对继承她们的潜水事业没有兴趣。说话轻柔的1号采珍珠女的情况与2号采珍珠女相似，她说，几乎可以确定，她的家庭将不会再培养出另外的女潜水员。她说“大概这份事业到我们这一代就将画上句号了。我曾问过我的女孩子们是否想做‘阿玛’；她们都只是耸耸肩敷衍说还没好好思考过。”

        余红接着预告，瞧!女记者去参观采访库札基区了，女记者也很遗憾地获悉，如今全区400人口中，仅仅还有70位还在活动的“阿玛”；她们中最年轻的35岁，最年老已是80出头。同附近的鸟镇和摩镇加在一起，估计目前尚余1，300位还在活动的“阿玛”，她们的平均年龄为56岁。比较一下，依照鸟镇海上民俗博物馆记载，在上世纪40年代末，同样在这一带海岸的水里，经常活跃着6，000多位“阿玛”。

        余红感叹，由于捕捞过度，大海污染，贝类生产量越来越少，再加廉价进口鲍鱼抡了不少456岛市场，阿玛们能赚的钱一直在削减，这也是阿玛后继无人的重要原因之一。

        潜在继承者的缺乏，有可能使这个已有2，000年传统的职业（公元七世纪的456岛国的诗集中即描写过它）最终消失。眼看这种远古的潜水艺术迈入它的“最后阶段”，2号采珍珠女感叹地说：“在我们这儿，已经找不到一个小于35岁的年轻女人在潜水作业。此外，由于受到红色藻类海潮的危害，饲养鲍鱼的海草大量死亡，20年前我们镇的阿玛们用力拖回了130吨鲍鱼，但去年仅捕捉到10吨。余红也跟着电影中的采珍珠女们叹息，唉!唉!

        余红忽然拉拉小兴，快看!快看!回家几天躲避恶劣天气之后，不顾尚存的潜在危险，2号采珍珠女和1号采珍珠女又下海了!

        她们告诉女记者说：“说来令人难以相信，这么些年过去了，我们仍然晕船。下一代更不行了，因此我们确实不指望她们继承家业。”

        余红预告小兴，女记者重新回到最初访问的7位岛民那里了，女记者同她们闲聊，并吃惊地了解到，有着好多传奇故事的456岛阿玛，为赚钱养家如今正在日渐变成演艺明星了……

        余红提醒小兴，快看!快看!最初的“阿玛”们下海，是为了在茂密的海草中搜寻珍珠贝，后来才渐渐地扩大了搜寻范围。然而，目前单纯以搜寻珍珠贝为目标的“阿玛”，则唯一仅在米基珍珠岛上才能找到了；她们搜寻珍珠贝的目的已不是为了收获珍珠，而是为了表演给旅行者看以发展旅游业。456岛是以米基的名字命名的；他在1893年首先开创了世界上的珍珠养殖业。

        余红摇头叹道，然而，这钟旅游业正在日益变态，今日阿玛有不少是象征性的，她们已成了游览圣地招徕游客的“演艺明星。”

        米基发明培育珍珠的方法时，他开放了一个“珍珠农场”以吸引游客；他雇用“漂亮年轻阿玛”假装在农场里跳水收集牡蛎珍珠。随着时间的推移，目前这类“漂亮年轻阿玛”已变型后在不少456岛公园出现，她们穿着白色潜水服下水，使旅游者大为震动。不少公园甚至在海报里公开强调：“观众被允许看潜水者的美妙操作与美妙身姿。”.

        余红又提醒小兴，快看!快看!一些村庄酒吧和酒店还雇用“阿玛女招待”，款待娱乐旅游者，这类“阿玛”其实并不会真正潜水，而仅是穿上白色海女服卖弄风姿的女招待啊!真太不像样了。

        在白槟镇，每年还要举行一次“阿玛节”，在此歌舞欢宴期间，女潜水者盛妆打扮，穿着白衣，进入大海之后，在附近嬉水游泳。有时她们还要举着发出红光的燃烧着的火把，让一切更加透明，尽量给游客留下怪诞低俗又印象深刻的展览，然而事实上这生己同潜水者生活完全无关。回到陆地上以后，她们还要穿着高跟鞋，披戴薄面纱，回答一系列问题，（如“你几岁?”“你想要在这一个城镇中与某人结婚吗?”）参加竞选“阿玛皇后”的选美比赛。参赛者除了阿娜多姿地摆姿势，也被要求为游客和评委模仿阿玛行为，尽管常常不伦不类，但是仅求“娇美”即可望胜出。

        在整个看电影过程中，余红有两句话多次重复，“我其实很佩服传统'珍珠女'的吃苦耐劳精神，我不太赞成把她们变成有钱人玩物的……余红甚至数次感喟，“啊啊海女我是爱你们的你们可要警惕啊”，小兴听后觉得，余红身上有一种可贵的东西……看完电影后余红嗟叹，“真正珍珠女人”正在消亡……小兴表示赞同……

        第三次第四次会面都没进饭店吃饭，小兴只是在电影院里买了点冰琪淋给余红……他回家后告诉父母，余红身上有一种可贵的东西，而且同他一样爱笑……

        不过，小兴并无察觉，当他与余红一起看《海女》电影时，有一双眼睛不时在盯着他们……

        原来莉莉也在这家电影院里……

        不过莉莉看见小兴与余红了，小兴没看到她……坐在后2排的莉莉特地戴上黑眼镜，并于散场后以需要上卫生间为名，让男友到电影院门外等她，自己则特意跟了小兴与余红一小段……她的心情并不复杂------最初一怔：小兴有女友了；紧接着：这个女友漂亮但打扮比我低俗得多显然同我不在一个档子上；再紧接着：噢核实看得更清楚了小兴是翘脚了我离开他的决择没错……

        莉莉回家后把巧遇与观察小兴结果告诉了奶奶，刘阿婆又叹了口气：“唉你有男友小兴也有女友了这就好这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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