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此情美矣 (二)面临致残 (3 / 4)
        老韦又问：“小兴最近病情怎样？”高远：“老是反反复复，服药后好一点，一停又发作。”老韦：“主要表现呢？”高远：“早晨膝关节特别不灵便，活动困难，关节像固定住了那样，有时腰部活动不便，要一个多小时后才逐渐缓解，但白天左臀左腿或双腿酸痛。”老韦：“你能不能带他去专科医院看看，这样诊断会可靠些。”高远：“好的。”

        高远月妹听从老韦建议，送小兴去河中骨科医院。病历卡上写道：“严重膝关节炎，腰椎间盘突出症，轻度股骨头坏死。”医生对小兴说：“我开一点内服护他林缓释片给你，配合中药强肾壮骨凡，外用护他林药膏，再加适当锻炼，效果可能会更好一点。”

        老唐告诉高远，东郊有位老中医，四乡邻里传他是神医，能治百病，不妨一试，但每半天仅限挂号60名。

        月妹乘凌晨4点10分头班车，2个小时车程赶到诊所，已有数十人在她之前。高远6点带小兴去接班，拿到第48号。望闻问切，开完方子，已是中午11点半。付完费把方子交给药房，3个人外出胡乱吃点东西，便回来等药。那时还不兴机器分药，手工抓药分药慢而又慢，下午4点才拿到手。14大包像14只小包袱，月妹高远一人拎7包，近晚上7点才偕小兴到家。

        连续看了4次，每次挂号费加药费300多元，这在当时是个不小的数目，但效果缺缺，只好停止再去。

        那天晚上9点半疲钝不堪的高远突感胸闷，心痛不断加剧，月妹立即带了一条毯子将他送河中医院急诊，量血压184\147，测心率156\分，从来未有过的呀，虽然第二遍心电图与彩超做下来尚可，但医生说必须留院观察，次日一早做心血管造型，恰好有一床位……高远服从了，要月妹回去休息，明早再来……为保证睡好以利9个小时后的造型，他吞下双倍**阿普唑仑迅速昏睡过去……却不料半夜醒来，蒙胧中只见月妹铺了毯子睡在地上陪他……他急了，唉，月妹你身体大不如前，你不好再拼了呀!月妹声音响亮坚决回答“不要管我……”

        幸而造型显示，我并无器质性问题，血压心率也正常了，昨晚数据飚升是因体弱紧张加赴院途中劳累所致……但医生说，现在查不出问题不等于没问题，小心隐患!

        高远对月妹说，我又欠你一大笔!不过隐患的事别告诉小兴……

        数月后高远赴河中师大，带回一个坏消息：请假已超过半年，学校已不再保留小兴办入学资格的权利了。

        小小亭子间里，空气瞬间凝固，鸦雀无声……

        但仅仅过了几秒钟，小兴率先打破了可怕的沉寂：“爸爸妈妈我不要待在家里……”月妹没听清：“你说什么?”小兴：“我已成年了，我不要你们养我，我要出去工作……”月妹仍没听清：“你说什么?说慢点。”小兴放慢语速：“我要去街道办事处申请就业，街边有那心多书报亭，我也租一个，我踏自行车虽然腿痛，但我曾经试过，光用右脚踩踏板，再设法用右脚把它勾起来，骑到书报亭这点距离应该还是可以的，我要靠卖报纸杂志养活自己……”

        一向刚强的月妹哭了：“不!小兴!爸妈会养你!会治好你的病!”高远上厕所去吐痰，出来时眼圈红着，其实他是去悄悄擦眼泪的……缺少人生经验的小兴大难当头，面对重病带来苦不堪言的疼痛，面对疾病与失学的身心双重打击，放在首位的是孝顺是责任心，高远与月妹一样感动一样心疼，但是对于儿子的病体儿子的前途，他虽也是一片茫然，却较快转向有了初步对策：“小兴不必担心这些，你安心养病，进不了大学校，我们家亭子间也可变成小学校……我们再共同想想法子，想一想大有好处哪！”

        这天莉莉来看小兴，又带来了一些进口维生素与治骨关节疼的氨基葡萄糖片；因为与大学同学约好有事，不一会儿就告辞了。小兴向她点头致意。高远、月妹送莉莉出家门口，高远：“谢谢你来看小兴。”月妹：“也请代我们谢谢刘阿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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