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瓦萨河之渡 (1 / 3)
        在联军方面，此次向布列塔尼共投入兵力19万，其中赫斯—东帝国联军13万，维多利亚—卡斯特—佛罗兰联军6万。赫斯—东帝国联军分为南北两大集团军，北方集团军下辖8万人，由联军总指挥，赫斯帝国西线大元帅威廉公爵总领，意图穿过低地诸国直取布列塔尼首都塞涅市；5万人的南方集团军的总指挥是东帝国元帅洛伦茨大公，会穿过地势险要的勃朗山脉，从北西宁半岛配合维多利亚舰队入侵。

        另一方，卡斯特王国和维多利亚国王的舰队将试图封锁布列塔尼沿海，卡斯特的军队会从西面进攻安普特尔、霍桑堡这些经济重镇。维多利亚的远征军会协同佛罗兰王国的部队进攻布列塔尼南部沿海诸港口城市。总体来看，布列塔尼已经被联军的保卫网完全包围，无论是海上还是陆上都至少得面对两国的主力军，更何况虎视眈眈的伏尔加随时会介入战争，局势非常不乐观。

        在接下来的数天，马克西米连政府会议为战争一事争论不休，马克西米连的激进派认为，务必让外国侵略者和封建王权付出血的代价，而相对温和的弗朗索瓦派则主张谈判。但戏剧性的转折发生在8月12日，一个被收买的皇室仆人偷来了菲利普王的信件，于是群情哗然，怒不可遏的民众怒吼着冲进了国王所在的旅馆，尽管政府及时介入，他们还是当着菲利普的面把几个大臣打得头破血流，甚至有超过3万人的联名信件要求处死国王。激进派趁机获得了大量舆论支持，于8月13日正式向联军宣战。布列塔尼方面，由马克西米连直接指挥，旧军官安托万担任元帅，巴登人鲁道夫担任军事顾问，在陆地上共投入26万革命大军分布在四条阵线，分别是：首都阵线，总指挥罗兰上将，下辖区8万人；勃朗—西宁阵线，总指挥克莱芒上将，下辖6万人；西部阵线，总指挥多米尼克中将，下辖6万人；南方阵线，总指挥巴尔中将，下辖6万人。起义各省还有大量的民间爱国团体自发组织了民兵和游击队。

        然而自15日起，失败便接踵而至。8月15日午1时，在低地诸国，以骑兵为主的布列塔尼军队试图击溃在沼泽地安营扎寨的赫斯军队，不想泥泞的沼泽让骑兵冲击力顿失，再借助拒马，作为中坚的赫斯线列步兵排成紧密横队成功击退了布列塔尼军，又被早埋伏在两侧的东帝国散兵和炮兵趁乱攻击，死伤无数。溃军逃向指挥部所在城市瓦尔，哪想城头早飘扬着赫斯黑鹰旗帜。原来在他们进攻时，威廉公爵早亲率精兵迂回到兵力空虚后方，一举攻占瓦尔，就等残军过来。只两天首都阵线阵亡超过5000人，至少6000人被俘，其中包括总指挥罗兰。他试图骑马撤离时，被威廉公爵赶上一刀背拍下马来，摔断了腿。20日，由于情报误导，在勃朗山脉行军的1万多布列塔尼军队一头钻入洛伦茨大公的包围圈，两万大军被山地分割成数个小块，无数次冲锋都被居高临下的东帝国步兵击退，又被法比安大公的炮兵彻底粉碎士气，四下逃命，只有不到600人衣衫褴褛地回到驻地。22日，全国多地爆发叛乱，其中最严重的莫过于南部沿海的保王党开门揖盗，让卡斯特—维多利亚联军一举攻占佳斯特市——这座背山靠海的小城市拥有天然的良港和山地要塞，军事位置极为重要，据说更多维多利亚远征军会从此处登陆。25日，佳斯特的维多利亚—卡斯特联军已达到两万人。在西线，卡斯特和布列塔尼陷入了残酷而无休止的拉锯战，双方为了一座边境小城来来回回争夺数十次。到九月初，革命政权已处于风雨飘摇之中。

        然而这反倒激起了民众的爱国热情，他们绝不会把亲手夺得的人权和自由拱手相让，9月1日，马克西米连政府下达全国总动员，短短3天，到4号便又有20余万大军陆续开往前，反攻的重中之重莫过于首都方面和佳斯特方面，两位经验丰富的老将：马特和卡拉托已经分别赴任。此时爱德华在布列塔尼军中担任外籍燧发枪团轻步兵少校，并作为南方军的一员前往佳斯特，莫妮卡也第一时间重新做上了医务兵，不过鲁道夫以安全为由把她留在塞涅。因此，爱德华就错失了与威廉公爵交锋的机会。

        9月16日，北部阵线，距塞涅约300公里。

        “向导，这莫非就是著名的瓦萨河？”正行进在茂密的北部森林中的威廉公爵停下马，用手指着前方豁然开朗处一条大河。透过树林间隙远眺，河流不是很宽阔，但每一处都是浊浪翻涌，两岸陡峭的崖壁棱角旁骛斜出，仿佛巨人埋在土地中的斧钺刀剑。亲眼看着这么一道大地的伤疤，士兵们无不窃窃私语，面露难色。

        “是的殿下，河上原有两座大桥，据探子汇报一座已经被炸毁了，另一座就在前面，直达杜尔要塞。”拿着地图的向导连连点头，又指了指远处的大桥，以及桥头低矮的碉堡状堡垒。

        首先，威廉公爵一看就明白，从要塞桥处过河是不可能的。桥上密布障碍物，试图通过得花大量的时间，顶着要塞的炮火清除路障。

        “那么，有浅滩吗？”

        他得到了否定的回答，最浅处也得没过肩膀，人根本无法在激流中前进，更别提战斗。也就是说，如果不借助大桥或者船只/浮桥，大军是不可能渡过瓦萨河的。很不巧的是，联军一样也不具备。对岸的布列塔尼人似乎看出了这一点，他们用喇叭把最恶毒的冷嘲热讽投递到联军耳朵边，让每个人又是气愤，又是沮丧。有军官提议率领敢死队强闯大桥，但被威廉公爵一口拒绝。他只是自信地笑着说，保证十日之内，让大军渡过瓦萨河。

        次日，守卫杜尔要塞的布列塔尼军队赫然发现，对岸的森林里多出大量木头结构的半地穴式简易炮兵阵地，长重炮和莱茵巨炮用黑洞洞的，不怀好意的大嘴对准要塞，然后只见火光四起，无数炮弹飞过来，打在要塞的城墙上，直震得尘土飞扬。森林里不知多少人影吹着冲锋号，杀生震天，一副要借炮火强行过桥的样子。然而炮兵阵地的距离差不多是联军火炮的极限射程，远于布列塔尼的火炮，但威力已经衰减到无法对要塞造成太大破坏，再加上土质松软，有不少炮弹还打偏了。几轮步兵冲锋还没到达桥头，都被密集的火力打回森林。于是接下来三天，联军不再直接冲锋，只是挖掘了大量炮兵阵地，用火炮——无论打不打的中，轮番炮轰要塞，几乎24小时的地动山摇让布列塔尼军队疲惫到了极点，杜尔的指挥官不得不把大批河道守卫集中到要塞处换防。果然，联军又趁着布列塔尼人疲惫发动了多次冲锋，然而无一例外都被击退了，他们甚至没有破坏桥上一处拒马。又兼连日阴雨，坐在堡垒里的布列塔尼人几乎是笑着看赫斯炮兵在泥坑里死去活来。

        从16日到22日，联军重复着炮轰—小股步兵冲锋的攻击模式，大多无功而返，考虑到河上的船只已被全部没收，降雨更加急了水势，赫斯人不可能在别处渡河，杜尔要塞及其周边已经集中了瓦萨河上所有的守军共一万人，但树林子里晃荡的联军人影也越来越多，显然，前面的所有试探都是为一场总共做好铺垫，每个布列塔尼人都绷紧了神经，目不转睛地盯着桥那头。听说首都的援军已经启程，这让要塞里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9月26日，深夜11时，约定的最后一小时。顷刻间杀声四起，树林里窜出数支步兵分队举着火把，高呼着“皇帝万岁”冲向大桥，杜尔要塞立刻警钟长鸣，布列塔尼人冒着炮火纷纷涌向桥头，借助掩体随时准备射击。然而就在此时，只听一声枪响，密密麻麻的赫斯和东帝国联军宛如神兵天降，赫然出现在要塞正后方的树林里。威廉公爵身先士卒，抽出弧刃弯刀划破半空，亲自指挥冲锋。掷弹兵在两翼的轻步兵交叉射击掩护下迅速逼近了要塞，**立即形成了一道黑色的雨帘，要塞外围是一片烈焰冲天。借着掷弹兵引发的混乱和缺口，后排的线列步兵举着刺刀咆哮着冲进要塞内部，与守军展开激烈的白刃战。对岸的部队立即让炮兵向前推进，于是莱茵巨炮的怒吼终于把布列塔尼人和他们的掩体一起轰炸成血肉碎块。

        9月27日零点，最后一个要塞守军被刺刀洞穿了腹部。两岸联军在杜尔要塞会师，军官们无不对他们的元帅五体投地。

        原来，自16日起，威廉公爵便下令在火炮极限射程处挖掘了大量炮兵阵地，让缓慢的炮兵在掩体里持续轰击要塞，不为攻城，只为吸引注意。同时派士兵在森林里遍插军旗与木杆，把军装和军帽挂在木杆上，又派一小队人于林中来回奔走，大呼小叫，扬尘无数。树影摇曳，尘土遮天，要塞里的守军只能看见旌旗蔽天人头攒动，哪想对岸俱是假人？然后趁着夜色，公爵又派主力部队连夜采伐粗壮树木，两头划出沟槽，然后如制作绳梯般用麻绳把多根原木捆在一起，于午夜滚入向导所说的瓦萨河最浅最窄处，等于是往河上架起了一条扶梯，纵使风高浪急，士兵抓紧绳索木头依然可以渡过，倒黎明时再由岸上士兵拖动绳索把滚木收起来藏匿好。在9个夜间，5万大军分多批次借木绳梯横渡瓦萨河，隐蔽在要塞附近的森林里，而把全部注意力集中在桥上的布列塔尼军队竟丝毫不知，等到10号自然是被前后夹击，一举击败。

        “渡过瓦萨河，此去塞涅再无险阻，诸君多加勉励，待攻克塞涅，我请你们所有人畅饮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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