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父亲去镇武装部 (1 / 5)
        “集上什么也有卖的，一到过年，家家都买香，说不定能卖不少。”母亲很肯定。

        “我回去和你哥哥商量一下，我也赶四集去。”伯母显得很兴奋。

        从家里走出来的父亲，一路上走的很急，赵志科的一番话，让他想了好多。

        他努力回想奶奶在世时，有没有提过关于爷爷的事，唯一的记忆就是，有一年冬天，奶奶对他说了一句，等你爷回家，咱就有好日子过了。其余，直到奶奶去世，也没再在父亲面前提过爷爷。

        “增福，又要去上班了？”

        父亲看去，和他说话的是村里的老教师梁京元。

        “啊，大爷爷，这么早就出来晒太阳？”父亲看着梁京元，坐在自家门口，两手扶着拐杖，清晨的朝阳透过村东头高高的杨树杈，洒在梁京元的周围，温温暖暖的。

        “耳朵聋了，刚看见你的嘴动弹，说的啥话，听不见了。”梁京元看着父亲，摆了摆手。

        “梁京元是村里唯一不怕梁万山的主，论辈份，他是梁万山的叔，论学识，他读过高小，而梁万山记个人名都要用数字或符号去标识，论说话做事，梁京元中肯厚道，善恶分明。

        梁万山还在世的时候，他曾亲眼看见梁万山的婆娘端了一簸萁蜀黍粒子倒进猪食槽里，他心疼的只掉眼泪。“作呀，万山，恁两口子这是作死呀，村里多少人家一天连一碗米汤水都喝不上，恁居然往猪食槽里倒蜀黍。恁两口子还有点人味吗？头顶着老天爷，脚踏土地爷，山上的神佛也看着，恁就不怕天怒人怨？恁就不给自己留活路，不给那儿女留后路吗？神鬼怕恶人啊！”这些话在村里传来传去，邻里之间有个纠纷啥的，都愿来找他诉说了。在村民的心目中，他不是村长，却善恶分明，从不惧梁万山。他常对梁万山说，他当这个村长是碍于梁增年的面子，千万要好好为百姓做事，别给你儿子脸上抹黑。梁万山当然不听，自己家大业大，高枕无忧，犯不着听别人教训。

        奶奶去世时，梁京元一直在丧事上帮忙，还亲自为奶奶写了悼词。父亲并不理解，梁京元在村里德高望重，虽说经常出现在村里的白事场合，但为奶奶亲手写悼词，又自己读悼词，父亲的记忆中，能让梁京元这样做的，奶奶是三队的第一人。

        因为急着赶路，父亲也没再多话，又快步向石料厂走去。

        回到石料厂的父亲，一直挂念着赵志科对父亲说的爷爷的事，觉得这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听赵志科的话，名字他应该没看错。如果赵志科没有认错，那个包裹里的军大衣就是爷爷的，那爷爷是不是参加了部队？为啥梁万山不把爷爷寄来的包裹交给奶奶？还有，父亲想起奶奶在世时，提到爷爷曾来过一封信，如果那封信能证明爷爷当了兵，为啥奶奶从没把信拿给父亲看？那件军大衣还在大队吗？他觉得如果能找到那封信，或许通过信的内容，就能知道爷爷到底在哪，有没有当兵。但是现在，他除了从赵志科那边听来的爷爷的包裹的事，别的，他啥也不知道，他想弄清楚，却又不知如何着手。

        石料厂的办公室里已经烧起了火炉，老高坐在炉子旁边的椅子上歪着头看报纸。

        “来了。”老高看了看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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