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九节 (1 / 2)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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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第九节 (1 / 2)
        人要是走了背字运,干啥啥不顺。本来皮肤瘙痒已经让我这些日子够闹心的了,现在又摊上了这么一个麻烦事。我痛恨自己的放纵和任性使气。喝酒喝到我这个程度,也是没谁了。要说喝醉了,肯定是有点儿,但是我还没有喝到断篇儿的地步。那晚上的事儿我记得清清楚楚。小酒馆儿里那弥漫着酒味儿的空气,满地的玻璃茬子和茶壶碎瓷片儿,满脸是血的面条客,一脸怒容的老板和伙计,茫然失措的狄小坡,还有脑袋的伤口还在往外淌血的我。在这早已被岁月冲淡了的画面里,狼狈不堪的我依然显得是那么突兀而傻逼。

        狄小坡用手机给郑总打通了电话,把我俩当下的情况大致跟郑总讲了一下。不多时,郑总和文主任开车来到了小酒馆儿。看着酒馆里一地狼藉的凌乱现场,再看着满身酒气一脸懵逼的狄小坡和我,郑总倒是显得很淡定。嗯,老大就是老大,无论什么场合,气质都要拿捏得死死的。听酒馆老板简单介绍了一下刚才发生的事情,他先是安慰了一下老板,“哥们儿放心,今晚他俩给你造成的损失都由我负责。”接着,郑总走到面条客跟前,查看了一下他的伤情,大大咧咧的说:“没事儿,就划了个小口子。哥们儿,你这面条吃的代价有点大呀。”郑总这一调侃,让现场紧张的气氛稍稍得到了一些缓和。文主任凑到我跟前,仔细看了看我头上的伤口,不由的发出一声惊叫:“哎呀,小张头上的这道口子挺深呢!”郑总闻声过来看了上眼,皱了皱眉头,“小张你是怎么搞的?喝个酒还把脑门子给冲破了。你要醒酒可以喝茶,也至于用茶壶直接往脑袋上砸呀。”

        郑总的语气里既有责备的成分,又带着点调侃的意味儿,搞得我很不好意思。“郑总,文主任,这么晚打扰你们,实在是不好意思。也不知咋搞的,喝着喝着就多了。”我低头着,像个做错事情的小孩子,小声向他俩解释道。郑总却是不再多说什么。他给老板手里塞了一百块钱,说:“你这儿的物品损失情况也不怎么严重,就是破了两个茶壶。这点儿钱算是赔偿吧。”老板接过钱,说:“碎了两个茶壶倒没什么,关键是人家这位吃面条的哥们儿脸上的伤你得带到医院好好看看,还有你的这个小兄弟,脑袋伤得也不轻。”

        郑总打了一辆出租车,让狄小坡陪着面条客上了出租车。他开车在前头带路,往西局就近的电力医院开去。在车上,郑总问我:“小张,你平时不是这样的呀。怎么今天还喝高了呢?我一开始还以为是狄小坡喝多了闹事儿呢。咋也没想到竟然是你。怎么了?最近心里有事还是咋的?”郑总的问话让我一时无言以对。唉,怎么说呢?就是神经搭错线了呗。马上一年就要结束了,我感觉自己的脑子既麻木,又傻乎乎的。尽管我是有些情绪郁积在心里,可如果不喝这么多酒,我一定不会干出这样的傻事。我为什么会有情绪呢?除了皮肤瘙痒导致的失眠对我的心情有点儿影响之外,似乎并无其他状况让我感到郁闷呀。我到底是怎么了?唉,说到底,还是自己对自己不满意吧。否则,我怎么会用茶壶砸自己的脑袋呢?

        文主任见我闷在那儿不说话,对郑总说:“小张可能就是单纯喝多了吧。没那么多事儿。年轻人么,喝多了酒难免有个情绪激动。再说了,你当年也没少激动呀。”听文主任这么说,郑总乐了,“倒也是,年轻人就是好冲动。唉,冲动是魔鬼呀。”

        郑总和文主任只比我大了一两岁,表现得却是比我成熟很多。世面经见的多了,遇到事儿的时候,人们的反应和状态也各自不同。郑总当年一定也是个有故事的人。他说他的肺是因为抽烟抽坏了,才动手术拉掉一块儿。我怎么也不信,既然跟抽烟有关,那么,动完手术之后为什么还要抽呢?呵呵,都这个时候了,还琢磨别人的故事呢。张红民,还是好好想想你的这个故事该怎么收场吧。

        我们到了电力医院,已将近凌晨一点。这个时候,医院里没什么人看病。郑总到急诊给我和面条客各挂了一个号,带着我们去急诊室检查去了。事实上,面条客的伤口要比我长且深,最关键的是,那道伤口紧贴着左眼角。如果再往上偏一点点,眼球估计就要被划破了。郑总之所以说的那么轻描淡写,可能是怕面条客讹诈我们吧。

        我的伤口并不大,也不是很深。医生简单清理了一下创口,上了点儿药,用纱布给缠上就算完事了。等医生处理完我的伤口,我赶紧跑到面条客那屋去查看情况。这会儿,我的酒早已彻底醒了。我过去的时候,医生正在给面条客进行伤口缝合,一共缝了三针。伤口所在的部位很明显,说白了,面条客被我给破相了。我的心里开始忐忑起来。然而,面条客并无意借此讹我。他所担心的是,后期治疗费用怎么办。郑总递给他一张名片,安慰他说:“哥们儿,你放心。我是小张的老板。你的这个事儿由我全权负责。治疗该花多少钱,都由我来出。”面条客嗫嚅着说道:“我也就看在他不是故意的份儿上,要不然我就报警了。”我赶紧上前再三道歉。面条客倒也大度,尽管我的行为对他造成了如此之大的伤害,他却反过来劝导我:“哥们儿,以后喝酒少喝点儿。喝成这样儿,伤人害己,何苦呢?”真是好人呐。那个年代的人们还是比较淳朴的。要是搁到现在,我估计我的麻烦可就大了。

        郑总给面条客又打了一辆出租车,交待出租车司机把他送回去。然后,他拉着我和狄小坡回到了公司。在路上,郑总对我说:“小张呀,那个哥们儿的情况好悬呢。那个啤酒瓶子碎片儿要是稍微再往上一丁点儿,眼珠子估计就得划破。真要是那样,警察肯定得介入了。现在的情况,也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等过几天他的伤口拆完线,我们跟他谈一下怎么赔偿吧。那哥们儿一看就是个老实人,想来也不会讹我们。”

        我的心里懊悔到了极点。然而,事情已经发生,懊悔又有什么用呢?感恩郑总夫妇深夜过来帮我解决问题。感恩面条客存心良善,无意讹我。想我张红民在北京也漂了快一年了,就在这1999年即将收官之际,竟然闯下这样的祸事。唉,我都不知道怎么表扬自己了。我这可怜的脑袋跟着我也是没少遭罪。小时候连遭陶瓷尿盆儿和矿渣、电线杆子之重创,现在又被我自己用两个茶壶给开了瓢。“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呀。在我的潜意识里,自虐和暴力倾向一定很严重。这应该是心理疾病吧。幸好,这种心理疾病发病频率并不频繁,一年可能也就一两次。平时我都是正常且理性的。后来,我看过一些心理方面的书籍。人的很多心理疾病与童年时期的环境和遭遇有关。我之所以偶尔表现得极度暴躁,甚而有自残自虐或暴力倾向,可能与小时候经常目睹父母打架有一定的关系。幸好我没有严重的精神病。潜意识里的这点儿病根儿就用时间和阅历来慢慢治愈吧。

        回到公司之后,我和狄小坡又聊了一会儿。困意袭来,二人沉沉睡去。

        我俩周六日哪儿也没去,就在公司里呆着。呵呵,闯了祸之后,知道长记性了。年轻人,有时间多看看书,研究研究电脑软件,干点正事儿多好。放纵自己的情绪和欲望所带来的后果你承担的起吗?担的起,担不起,都得担。张红民,你已经24岁了,不是小孩子了。你是具备独立民事行为能力的成年人。虽然你潜意识里有轻微的精神类毛病,但这并不能成为你开脱责任的理由。来吧,勇敢的面对吧。

        周一上班的时候,我脑袋上白花花的纱布格外惹眼。怕被同事们看见,招人笑话,我不敢到处晃悠,乖乖的呆在**里。别人倒好说,我尽量不出去见他们就是。然而,张老师这儿我始终是躲不开的。

        “小张,你的头上怎么了?跟人打架挂花了?还是碰到哪儿了?”张老师好奇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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