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九节 (1 / 2)
        **对于张老师未必就是亲近的。我能感觉到他对于张老师说的话有一种反感情绪，只是没有太过表达而已。但相对于张老师而言，**对我则是完全排斥的。我相信，在我出现之前，**与张老师无疑是对立的，只是碍于张老师的年龄大，**不好意思太过分罢了。而当我一出现，**主动的与张老师站到了一起，试图结伙排斥我。然而，张老师并未表现出与他结盟，与我对立的意图。我从他对**的回应中能明显感觉到这一点。

        当**说我像个老农民，并且表现出耻于同我这样的老农民共事的时候，张老师是这样回应的：“小伊呀，”张老师不再叫他的外号**，这说明他所说的话是认真的，“大家都是出门在外为老板打工。我呢，还算好点儿。北京人，不愁吃住，再怎么着也还有个窝。你呢，也是从外地来的，在北京打拼这么多年，不容易。不管有没有成绩吧，好赖也算稍微站稳了一些。小张这孩子，我瞅着人挺实在的，也挺要强，只不过是刚出来对大城市的生活不大适应罢了。从某种角度来讲，你和他应该是同一类人。既然境遇相同，应该互相同情，而不是蔑视。你觉得现在这份工作这不好，那不好，而对于小张来说，有可能是他赖以改变命运的契机。你对他不满，我能理解。文主任拿你和他比的确对你有所刺激。不过你要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站在文主任的立场，自己的员工动不动就请假，你怎么想？这平时吧，咱哥俩开玩笑开习惯了。你有你的活法，我也没资格去管去说。但是我现在如果再不说你，那就是我的不对了。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有了更好的工作可以选择，但是一定要端正自己的态度。否则就算是你再找到更好的工作，以后也未必能守得住。老哥说话有点儿直，你也别在意。我是为了你好。”

        **却是不再回应。屋子里一时静了下来。我也不好立即进去，那样显得我在偷听他们谈话似的。于是，我折转到了办公室小徐那屋。我进去时，苏文强已经走了。见我进来，小徐回头冲我抱歉的一笑，“张红民，刚才苏哥让我替他打点东西，耽误了一会儿。你的稿子还得再打一会儿呢。”我赶紧说：“我那个不着急。你慢慢打。我一会儿过来拿。”说完，我便出去了。

        我在过道里溜达了一圈儿。直到现在，我才有心思仔细的看一下过道两侧都有哪些办公室。过道最顶头右侧是我们**。左侧是财务部。财务部隔壁是业务一部。业务一部对面，也就是**隔壁是业务二部。业务一部隔壁是郑总办公室。郑总办公室对面是文主任办公室。郑总隔壁是司机班。文主任隔壁是小徐所在的办公室。小徐办公室隔壁是设计部。设计部对面是发行部。挨着大门的两间屋子，左侧是会议室，右侧是业务洽谈室。报社总共有十二间屋子。门口醒目的位置挂着《经济信息报社》的大牌匾。在报社的大牌匾下面，是一个小的牌匾，上面写着：“大汉广告有限公司”

        在我们内部提起单位名称时往往都说报社，而不说广告公司。包括他们业务部与客户交流时也都只报报社名字，而不提广告公司，可能这样显得更有说服力吧。实际上，报社总部并不在这里，而是在朝阳区百子湾。不过，那里的人还不如我们这儿的人多。我后来去过几次，一副破败的样子。

        关于报社更多的信息我是从苏文强那里了解到的。自从文主任对我的那篇稿子予以认可之后，我的主人翁意识明显强了许多。呵呵，一个人的存在感首先源于一个圈子里主导者的认可。其次才是周边人群的认可与接纳。**对我有排斥心理，于我而言无足轻重。郑总和文主任对我认可才是问题的关键。呵呵，既然不想回屋听**的怪话，那我且向外围拓展一下，去其他部门参观交流一下吧。

        在过道里我就能听到苏文强在业务一部打电话的声音。苏文强的普通话很标准，而且他的嗓音很有磁性，有点电台播音员的味道。业务一部的门虚掩着，我轻轻敲了两下，苏文强说了声“请进。”我推门而入。

        见我进来，苏文强热情的起来招呼我，“小张，来，过来，坐会儿。喝水不？”他一边招呼，一边要给我倒水。我赶紧摆了摆手，“苏哥，别倒了。我不喝。”“那好吧。咱自己人就不客气了。”苏文强不再张罗倒水，转而向正伏案看报的一位中年女性说话：“小谢，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新来的小张。”被他称作小谢的中年女性抬头看了我一眼，站了起来，向我伸出手来。我赶紧趋前一步，与她握了握手，“谢姐您好！我是**新来的张红民。”苏文强称呼她小谢，可能是苏文强年龄更大一些吧。而小谢看上去也得有三十四五了，我当然得叫谢姐了。谢姐看上去像江南女子，五官长得很秀气，举止间显得很是精明能干。

        “哎呀，你们**可都是才子呀。小张呀，你要不要帮我编点广告词呀。这样，我给客户交流时显得很有才华的样子。”谢姐一边笑，一边说。我也笑笑说：“谢姐开玩笑了。我可不是什么才子。您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只我能做到，一定尽力。”

        苏文强接过话茬说：“小张一看就是个老实人。不像**似的，一天牛逼哄哄的。还真把自己当个文化人似的。”我怕对面屋里的**听到，赶紧转移话题，“苏哥，我想跟您和谢姐请教点事儿呢。您二位之前跟长裕公司宣传部的人有过接触吗？”苏文强说：“长裕公司是文主任的客户。我们基本上不联系。”谢姐接着说：“现在客户不好做呀。我这手上好几个客户联系了快半年了，一点业务也没给我。”苏文强苦笑一声，“唉，是啊！现在这业务是越来越不好做了。要不咱屋的小马和叶子转行了呢。前些年的业务多好做呀。司机班的人送报样都忙不过来。”

        我问道：“咱们报社为什么现在业务这么难做了呢？”

        谢姐说：“小张呀，你刚来不晓得呀。前向年我们做业务那才叫一个火呢。咱们报社不是归属于国家内贸局管辖么？只要我们给客户一报内贸局的名号，人家都很客气的呢。听说现在要搞什么脱钩。要把报社完全推向市场化了。再说这客户也越来越精明了。他才不管你什么这局那局呢。人家要的是发行量和率。”

        苏文强说道：“也不光是这个原因。这两年的金融风暴对于咱们国家各行各业也都是有很大影响的。看来这全球一体化的趋势是越来越明显了。外国**放个屁，咱们国内都能闻到臭味儿。”

        这些内容只是他们闲聊的谈资而已，对我来说却是新鲜的知识。是啊。这些年一直在农村干活，即使自学也只不过是一些书本上的知识。对于社会现状时事类的东西，我实在是太过匮乏了。不过，幸好我现在从事的就是与信息产业相关的报业。这非常有助于我在短期内提升自己的信息量和对当前国家社会甚至是国际形势的了解。

        初到北京的我，对于这些业务知识、时事新闻和城市生活的社会常识有一种强烈的渴求。是的，我得在短时间内补齐这门功课，唯其如此，我才能真正融入到报社这个团体中，才能真正融入到北京这座大都市的生活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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