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第一回 《秋夜长》 (5 / 6)
        新城郡主并没有看单子，往四周看了看说：“我来早了，先到熙园逛逛，等人到了再选不迟。”

        熙园在牧场的最深处，是楚浩专属的园子，早上的执事虽然不知道楚浩允不允许，但是新城郡主的口气，他能听出来她不止一次去过。新城郡主是常客，自从楚浩回京，他们的主管杨有开每次都把她带动熙园。所以执事略微犹豫，就安排人把郡主送到了熙园。

        清晨的熙园露水很重，郡主坚持要下来走，小路很窄，她只带了贴身的丫鬟粉樱。她很久没有来过这个园子了，以亡妻的名字命名的院子，她知道楚浩也不会来，她只想坐在一个小亭下面，看着楚浩住所的屋顶发呆。

        “郡主到牧场这边是为了散散心的，怎么到这僻静的地方不走了呢？”时间长了，粉樱忍不住问。

        “我往日可有往那人多的地方去的？你如今大了，看来留不住了，回头让白嬷嬷为你选个人家嫁了吧。”

        “郡主愁眉不展，樱儿很是担心，郡主要撵樱儿容易，郡主能笑一笑却难。走吧，聚会开始了，有的是风雅之所，让郡主玩乐。”

        “你倒是会滑舌。”

        “嘻，我听说今日有汉赋诵读，郡主去听听吧。”

        “不过是些华丽谄媚之词，有什么好听的。”

        粉樱不由分说，把她搀起来，走出园子，上了马车，来到一间厅室。

        她们对了牌子，换了鞋，里面的钟罄之声不绝于耳。走过一个十几步的廊子，来到内厅，人已经聚齐了，粉樱拿了垫子，为郡主在后面找了个座位坐下。

        台上的白发先生正在随韵律诵读贾谊的《鹏鸟赋》，后面一个女执事走过来，跪下，递给郡主一份原文。新城郡主接到手里，抬头看到楚浩就坐在她右前方，中间隔着纱屏，因为错开一个位置，却能清楚地看到他的侧脸。

        “万物变化兮，固无休息。斡流而迁兮，或推而还。……”

        她早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他瘦了，脸上的骨头显得那样刚毅，他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再也不会像之前那样温和地接待来客，直到他再婚，娶了别人，甚至可能，他也会成了武后的臂膀，站在了对立面……她的后面没有人，只管痴痴地看着他，痴痴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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