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十一回 工具 (2 / 2)
        半月有余，每人交来一件家具，彭之林满怀希望去看了看，又满怀失望地想要放弃。

        楚旷见恩人愁眉不展，鼓起勇气说道：“叔叔，我看新来的木匠也不是一无所长，有的卯榫做的好，有的开板开的好，有的油漆甚至超过顾师傅。我有个主意，不知道可不可行？”

        “什么主意，你先说说看。”

        “叔叔可以各取所长，让他们分工合作。由顾师傅来定样子，我来画图，把一件家具分成几个部分，让开板好的开板，卯榫做的好的做卯榫，油漆技术好的最后上漆。下家检验上家的活，不合格就不能收，否则中间出现差错就揪出上下两家的责任。让木工棚里的伙计也按个人所长分给各个师傅打下手，我想这样应该也能做出像样的家具。”

        “可行吗？”

        “我看所有的木匠师傅几乎都靠眼力，很少用工具测量，只要让他们统一使用标准工具，图纸画的清楚，尺寸标的清楚，每一个人只负责一部分，对他们来说会很容易。”

        “好，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我们先试试看。”

        彭之林思想活络，愿意尝试，而顾师傅却断然拒绝：“自古匠人都有绝活，只能意会言传、师傅带徒弟，不能落到纸上。我收彭旷这个小徒弟可以，让我一步步教其他的师傅，怎么可能呢？”

        彭之林和楚旷看他声严厉色，知道没有希望。但是彭之林越想越觉得楚旷的想法除了过不了顾师傅这一关，其余部分都太符合他的需要了。他琢磨了一晚，第二天找到楚旷说：

        “旷儿，你的图画我是见过的，颇具皇家风范。不管你的师傅是谁，毕竟你从长安来，见过和听过的比这里的师傅多。先就由你来画一两件家具，我看看稿子，如果可以，就让那些师傅们开板做一做，先往幽州走一批。实在不行便宜卖给平民百姓，我也就死心塌守着木材这点微利活着了。”

        楚旷在长安和洛阳，最擅长、最喜欢就是箱柜。他把他在宫里见到的样子加上自己的想法，画出一套图纸交给彭之林。

        彭之林打开稿子，不禁拍案叫绝。木匠一般都只有手艺，没有文化，而楚浩的图纸稿件，艺术和文化气息扑面而来。同样是京城大而厚重的繁华样式，楚浩设计的内敛、低调，虽然舍弃了繁杂的雕刻，但是精致的铜活配件，不仅可装饰，还能起到很好的保护作用，简直就是一件艺术品。

        “好，就用你的图纸，每件做三十套，发往长安。”

        “这套样式，我想再做一套小尺寸的，长安寸土寸金，大臣们的规制跟皇家不能比。”

        “嗯，好的，小尺寸同样每件三十套。”

        这么多套家具的工本可以想像，单是铜活就耗资巨大，可见彭之林对楚旷的信任，所以楚旷对每一个尺寸、细节、步骤都很认真给出具体数据，然后分给不同的师傅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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