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百家诀·美人关 第1章 被“将了一军”（上） (4 / 4)
        那船夫把手从颈下抽出，推了推斗笠，露出宽厚的嘴唇，似有笑容，随后缓缓坐起，嗓音低沉沙哑：“上来吧。”

        张冰毅便摆腰空翻，跳落小舟。撑舟人便不多话，支起船篙，向着桥墩一推，小舟便向着一片水葱繁密之处驶去。

        河水环镇，纵横交错相连，正因是水乡，也最易被布施屏水遮光之术。即便是游人繁多，这古镇之中，依旧暗藏着一片净土。

        不知不觉，人烟稀少，喧嚣淡去，四周只剩下芦苇水葱，和船篙拨水的声音。

        “这是哪？”

        “你要找的人就住在这儿。”船夫把斗笠摘下：“张先生来此，还望莫要将此地秘密泄露出去。”

        “相传沈万三藏银子的地方便是银子浜，而其死后，将他葬在周庄水底墓穴。外边供游人游览的银子浜、水冢都是假的。”张冰毅未再说下去，但言下之意，此地才是真正的沈万三故居。

        “浮华虚荣只是接客的外表。内里暗藏着的，才是骨子里的精髓。”船夫这番话似有暗指，说着用力一撑篙，小舟便如水上飞起一般，猛然冲入芦苇海中。河水至此，往前数里的芦苇荡，若非有着惊人臂力和巧劲儿，小舟便难以在此穿行：“从这儿开始，都是柳门私家产业。张先生坐稳了。”

        正是七月，暑意正浓，水乡凉爽宜人，芦苇尚未开花。出了芽的芦苇迎风摆动，宛若花枝招展的姑娘。小舟在之中穿行，却是丝毫未有任何停顿，张冰毅轻松避开不断扫来的芦苇嫩芽，忽而笑道：“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撑舟这人嘴角动了动，终是未言语。过了芦苇荡，又绕了两个渠，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荷塘。

        兴许是不久前才下了阵小雨，碧水之上，无数荷叶如若翠盘，水珠在盘中，迎风滚动，晶莹剔透，映出四周粉白色的花。此时莲已盛开，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虽说可远观而不可亵玩，但荷香却透着江南水乡独有的温柔，甚是主动，欲缠还羞，徐徐飘绕，沁入心脾，闻之心旷神怡，暑意也去了大半。

        小舟在荷塘中的一个凉亭停靠，张冰毅谢过舟夫，舟夫叹道：“即便是你，想见柳明月一面，也并不容易，小心为妙，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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