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出远门
        第二天，适逢葫芦谷集市。

        葫芦谷基本上与外界封闭，自给自足，但也有一些自己解决不了，主要的几点：一是盐，二是铁，三是染料。这些东西都要从外面买回来。葫芦谷出产的粮食足以维持生计，但是猎户人家多的是山货、皮子和野味，少的是粮食，寻常农户多的是粮食，难得吃上一口野味。葫芦谷每逢三六九集市开业，十里八乡的百姓自觉汇聚到葫芦谷中心地带的白家集进行交易。

        白家也是葫芦谷一个大姓，白家集几十处商铺，大都是白家的产业。葫芦谷要论田产，首推金家，但要论钱财，却以白家为首，主要就是因为白家占据着葫芦谷唯一的集市。

        白家集商铺不说应有尽有，但吃的穿的用的肯定不缺。虽然葫芦谷与外界交通不便，但这绝对难不倒生意人。出谷十里，就可以走马车，要进谷，或挑或扛或用马拉驴驼。唯一的一个缺点，就是葫芦谷的人毕竟太少，只有五六千人，自给自足的乡下人没有那么多需要买卖的，所以每三天一逢集。

        佟飞头天晚上已经想好了，今天要去请教自己的打猎的师傅佟二爷。一大早，他就出门上了山，片刻功夫，便射杀了两只兔子三只山鸡。他便背着这些猎物来到白家集，他用三只山鸡换了袋白面，一只兔子换了一壶酒。然后扛着白面拎着酒和兔子来到了佟二爷家。

        佟二爷70多岁了，年轻的时候曾经是葫芦谷最有名的猎手。不过现在老了，基本不怎么出山了。佟飞隔三差五的来看看老爷子，给老爷子孝敬点米面烧酒。

        今天佟飞来了，是有事要问佟二爷。佟二爷叼着旱烟袋，听佟飞把事情经过一说。老人家半晌没说话。末了磕了磕旱烟袋，说：“虎皮倒不稀奇，你小子手上就有！其他三样是一个比一个难！前些日子，有山货商来收山货，囫囵个的熊皮出到1500个大洋，整张的雪狼皮出到3000个大洋，至于火狐狸的整皮子，出到5000个大洋。可整个佟家村，愣是一张也拿不出来！这金家老狐狸倒是不肯吃亏，一个闺女要到1万个大洋的彩礼，在这葫芦谷也是独一份了！不过那金家小妮子的确怪水灵的，我琢磨着金老狐狸就是要王母娘娘的蟠桃，你也想着上天给够下来！”听师傅这么一说，佟飞傻呵呵的笑着，算是默认了。

        佟二爷接着说：“这三样东西，都得在冬天下手！不过，后面两样，八百里燕山没这玩意儿。要猎火狐狸，需要到兴安岭老林子里，要猎雪狼，要到塞外大漠。黑熊好办，冬天吃饱了猫在大树洞里冬眠，对准心口那处白毛，一叉子就交账。雪狼不太好办，那是成了精的狼王，比人都聪明。而且狼是群居的。大漠之上，狼群才是王，老虎豹子啥的遇上了，一炷香不到就要变成狼粪。要整张的雪狼皮，你只能把狼群杀完了，最后那只雪狼王，你不找它它都找你。至于火狐狸，关键是找不到。即便是找到了，想要完整的皮子也难。你得在它喝完水抬头望天的时候，一箭射穿它的双眼，这才能有整皮子。火狐狸的皮子要趁着它的血还是热乎的，把皮子扒下来。火狐狸的皮子做围脖是上好的材料，所以不能割破了，要整个的剥了皮，阴干硝制！”

        听了佟二爷的话，佟飞渐渐地心里有了底。无论如何，这个冬天都必须拼一下。要想抱得美人归，哪能不出点力气呢？但是，这一次显然不同于往日狩猎，无论是时间跨度还是危险程度，都要远胜往昔！在冬天来临之前，必须提前做好安排。

        佟飞忙碌了起来。现在还是秋天，还有1个多月才会入冬，他要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内先把家里的事情解决好。家里还有几亩薄田，收了几百斤粮食肯定够吃了，院子里还有一个菜园子，妹妹平日里种点小菜。佟飞又在院子里挖了一个大水池子，有一丈大小，一尺来深，买回来几十尾一二斤重的鲤鱼放在水池里养着，这样冬天里自己打猎去了，妹妹在家可以随便捞鱼吃。又挖了两个地窖，藏了一窖红薯一窖萝卜，门前还准备了两剁高高的柴垛。这几天又打了不少山鸡、野兔、山羊、狍子，还弄回了一只100多斤重的野猪。他把野味收拾干净，吃不了的让妹妹腌起来晒干。又从白家集上买回来两只三四个月大小的狼狗。打猎回来，一有空他就训练他们，他这次狩猎并不想带着这两条狗，毕竟跟他的狩猎目标比起来，这两条狗弱爆了。但稍加训练，保护妹妹，看家护院还是足够了，毕竟妹妹马上就到15了，快成为大姑娘了，怎么也得防着点。

        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已经入冬了。清晨起来，那霜打在草坪上，白茫茫的一片，跟下雪了似的。山上的阔叶林已经落下了厚厚的树叶，树上还剩下残留的几片树叶在寒风中摇曳。雁平湖也开始结冰了，开始是薄薄的一层，太阳一出来就化了。慢慢的，冰越来越厚，整个湖面也全部冻上了。算算日子，快到他出发的日子了。他只等着入冬的第一场大雪，便准备开拔上路了。

        一场寒风，天气骤降，天上开始飘起了雪花。这天晚上，佟飞打了点酒，把自己最好的两个伙伴三胖子和二壮叫到家中喝酒。这两个伙伴也都是猎户，都姓佟，和佟飞从小玩到大，关系相当好。打猎的时候，有几次遇到危险，还是佟飞救了他们的命，平日里打猎有时他们空手而归，佟飞也会把自己的猎物分一些给他们。彼此之间都是知根知底，无话不谈。佟飞要出发了，要把妹妹托付给两个弟兄照顾。一人一大壶烧刀子下肚，佟飞酒量大，尚不觉得怎样，但三胖子和二壮已经有点晕晕乎乎了。佟飞把自己的主意和两个伙伴说了，果然不出意料，两个伙伴都要和自己一起去。佟飞苦劝无果，只好答应他俩明早一同出发。这才把歪歪倒倒的两个伙伴送回家。

        第二天一早，等二壮酒醒的时候，天已大亮，太阳出来一丈多高了。他连忙爬起来去找三胖子，三胖子还没睡醒呢。等他俩收拾妥当来到佟飞家里，佟兰告诉他们哥哥已经走了一个时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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